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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意雖佳,實則是一無可取。”
如此說著,朱厚熜對於這些外臣的“士之道”,更多了幾分體悟:真真是不能偏聽,亦不可偏信呢,嘿!
一個廟號,似褒實貶,著實令他心驚。
小小插曲過後,黃錦繼續顫聲讀著。
“十四年夏四月甲子,免南畿被災稅糧。戊寅,杖黃鞏等三十九人於闕下,先後死者十一人。”
“十四年五月己亥,詔山東、山西、陝西、河南、湖廣流民歸業者,官給廩食、廬舍、牛種,復五年。”
待得黃錦讀到正德十四年之事時,朱厚熜也來了興致。
畢竟如今正是正德十四年,四月上旬!
自軟塌之上,長身而起,朱厚熜踱步書案之前,“黃錦,這黃鞏是何人,身居何職?”
黃錦遲疑片刻,時下有名有姓的朝廷大員裡,他略知一二,卻不知有此人。
猶疑之際,忽聽得正殿有腳步聲,由遠及近。
黃錦當即面色沉了下來。
此時中正齋內之言,他擔了天大的干係,但有片語流出,便是大禍。
是以,最近幾日,他已經吩咐了王府諸內官,無召不得入內。
沉著臉,黃錦正欲藏好手中之物,便見蔣山一臉風塵,疾步而入。
施過禮,蔣山不顧風塵,疾步朱厚熜身前,耳語幾句,便匆匆告退離去。
小插曲過後,黃錦關上偏殿房門,苦笑道道:“世子爺為難奴婢了,奴婢日日隨著世子,伴讀於咱興府。京師和咱安陸,隔了萬重山水,奴婢如何能識得黃鞏呢?”
朱厚熜一陣失望,也沒當回事兒。
轉念,便又想道:他身為宗王世子,雖遠權柄,卻自由許多。如今龍椅上的那位,雖為天下至尊,卻掣肘於“禮”、“制”二字,幾多身不由己。
帝王之尊,欲南巡而不得,竟是引的諸官跪諫,惹的天下騷動,物議沸然。
親自給黃錦斟了茶,朱厚熜抬手示意黃錦繼續。
黃錦受寵若驚,接過茶盞,卻不敢失禮享用,訕訕的讀道:“六月丙子,寧王宸濠反,巡撫江西右副都御史孫燧、南昌兵備副使許逵死之。秋七月甲辰,帝自將討宸濠,安邊伯朱泰為威武副將軍。”
“六月丙子,寧王朱宸濠反?“
偏殿內,兩人俱是一驚。
朱厚熜驚忖道:昨日,方聽得父王言及初代寧王,說初代寧王朱權靖難之後,醉心戲曲詩文,以得善終,乃是諸宗室裡絕頂聰慧之輩。
這不過區區幾日,便又聽到此代寧王朱宸濠作亂。
呵,也算是一種緣分了。
“寧王結交劉謹、錢寧等輩,謀復寧府三衛,又常聞此人劫掠商賈,弄權於封國,也算的上是屢有反意。”
喃喃自語一番,朱厚熜卻忖道:這讖緯妖言,也當不得真。何況南昌距離安陸一千餘里,山高水遠的,哪怕真會謀反作亂,也與他安陸興王府無關。
此時,黃錦已然是,汗如雨下。
這一篇卷十六,直叫他驚駭欲絕!
且不提諸多誹謗君上之言,如今又涉及藩王謀亂,不拘是哪一件事,都叫他目顫心驚。
顫抖著,黃錦擦拭了一番額前汗珠,身子一軟,攤倒在書案之前。
見狀,朱厚熜嗤笑一聲,劈手奪過“小賽”,自顧自的讀了起來。
“丁巳,守仁敗宸濠於樵舍,擒之。”
十二月辛酉,帝臨揚州。乙酉,渡江。丙戌,至南京。
是歲,淮、揚飢,人相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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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年,秋七月,小王子犯大同、宣府。
十六年三月丙寅,帝崩於豹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