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雲詭波譎風雲動(三)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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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康府府治,星子縣
巡撫江西、右副都御史孫燧、江西兵備許逵、九江兵備曹雷、九江知府汪潁、江西都指揮同知裴濂、南昌前衛指揮使白席,並三位千戶,室齊聚一堂。
偌大的思補堂裡,沉寂無聲。
偶有夜風拂過,帶著溼潤的水氣,將堂內的燈火,吹的明滅不定。
此時天氣尚算得上暖和,思補堂內諸人,卻只覺是通體發寒。
蔣山星夜乘周,橫渡潘陽湖,直抵在都昌巡視的巡撫艨艟座船。次日,孫燧、許逵帥舟師火速北上星子縣。
堂下
興府侍衛將此番所見,細細複述了一遍,駱安手書亦是從孫燧手中,逐次傳遞至南昌前衛指揮使白席手中。
待得白指揮看罷,握著書信的手,已然是隱隱有了幾分顫抖。
倘若是訊息為真,頃刻便是潑了天的大事!
逆藩西路軍,若是隱匿於南昌府還好,無非是此番南下,耗費糧餉,徒勞無功罷了。
可一旦逆藩西路軍北上,悄然繞至後方,與南昌府逆軍前後夾擊,腹背受敵之下,全軍傾覆便在眼前!
饒是如此,堂內諸人,包括孫燧在內,俱都陷入了兩難之間。
列座諸人,亦同樣是心照不宣。
與此地諸人而言,除了九江兵備曹雷以外,俱是隨孫、許二人自南昌出師。雖有九江破凌十一賊營之功,南昌、乃至於江西六府的失土之則,是跑不了的。
若能在平叛定亂之戰中,將功補過,有所斬獲,則失土之責,尚是可大可小,一筆帶過亦有可能。
倘若是表現不堪,秋後算賬是在所難免。
上首處,孫燧面色沉凝如水,到底還是存了幾分理智。
輕咳一聲,示意江西兵備許逵,去打破沉寂,率先開言。
按道理講,他孫德成身為江西巡撫,一省封疆,於此時,自應當仁不讓,主持大局。然則如今形式危若累卵,堂內諸人的心思,只怕也未必是眾志成城、上下一心。
一旦他定了調子,諸官必然不敢再有異議,之後的事情變再難有轉圜餘地。
由江西兵備許逵率先出言,他孫德成卻可從容細查諸人心思,留有進退之餘地,最後亦可一錘定音。
“危亡之際,中丞尚且是從容有度,舉重若輕。”
許逵與孫燧對視一眼,對於中丞的心思,許逵是欽佩之餘,洞若觀火。
只是胸中言語尚未出口,心裡愈是覺得兩難也。
不過事到如今,蝨子多了不癢,不論是否定亂,逆藩敗亡之後,他這江西兵備的位子也難保住。
躊躇片刻,許逵不再猶豫,越眾而出,立於思補堂下,沉聲道:“不怕諸位笑話,如今我等,以是到了生死存亡之際,兩難之間。
不論逆軍主力是繞道北上,亦或暗藏南昌府外,於我等而言,俱是危若累卵。
若是欲戰,唯恐此戰腹背受敵,傾覆於潘陽湖上。若是欲退,則雲集于吉安府之王師危矣,九江之南,更再非王化。
事到如今,是戰是退,列位不妨暢所欲言。”
言出,思補堂裡沉寂了一陣,旋而傳出陣陣私語。
不多時,九江知府汪潁越眾而出,拱手沉吟道:“西路逆軍行蹤,只是出於湖廣安陸興府護衛之口,尚且未曾確證,茲事體大,當慎之又慎才是。”
說罷,看向堂下的興府護衛。
此言一出,堂下興府護衛,俱面露不忿之色。
自護衛中走出一人,眉眼間與蔣山有幾分相像,正是蔣壽。
越眾而出,蔣壽不卑不亢,對堂內諸官行過禮,亢聲稟道:“回稟汪府臺,我等察覺逆藩主力,是在都昌左近。為確證逆藩西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