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西賓常詠《歸田賦》 閒日過從故人來 (第2/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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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若論經制文章,僕不如袁長史,也不好越俎代庖,班門以弄斧。
不過今後的日月,還長著呢,世子不養些靜氣,閒日過從,難不成要皓首窮經,科舉應試麼?”
一語出,朱厚熜不禁愕然。
。。。
一連數日,朱厚熜便在將養靜氣中度過了。
正所謂有意栽花花不發。
本是垂釣以養靜氣,可隨著六月丙子臨近,朱厚熜靜氣沒有養出幾分,反而是愈發的焦躁不安,患得患失。
蓋因,智腦《明史》中雲:六月丙子,寧王宸濠反,巡撫江西右副都御史孫燧、南昌兵備副使許逵死之。
屈指算來,如今距離六月丙子,也不過區區數日功夫了!
患得,乃是因這些時日的見聞,將他”皇明盛世“的美夢,撕扯的粉碎。
小到鄉間惡習,流民、大到田地兼併,這一樁樁、一件件都令他心中生畏。
他不敢想,煌煌大明兩京十三省,這般幅員遼闊的土地上,還有多少他聞所未聞的醜惡。
以他的能為,又能否肩挑起億萬黎庶的重擔?
與此同時,他心底又有種隱隱的期盼,“患失”便在於此了。
男兒豈可一日無權?
無權時,區區一鎮守中官的爪牙,便要令他心生忌憚;
無權時,區區七品巡按監察御史,自家興府尚要送去金銀細軟;
更令朱厚熜患失的是,倘若無權,他便只能眼睜睜看著黎庶悽慘下去。
自己能做的,只是一句“窮則獨善其身。”
倘若智腦此物,也如史書上諸如:禾生雙穗、地出甘泉,這般莫須有的東西,他大可一笑了之。
然則,智腦的諸般神妙,又豈是那些所謂“祥瑞”所能媲美?
患得患失中,又是幾日一晃而過,六月到了!
到了這一日,朱厚熜內心,反倒是平靜下來。
大清早,天光放亮,駱安便拋下庶務,早早來了中正齋。
移步齋內,但見世子佇立在倭金彩繪靈璧石屏風前,手捧黃庭,低聲詠讀。
打眼瞧去,其面上全然沒有半分焦躁之色。
見此,駱安不禁在心中暗暗讚歎。
智腦上,六月丙子,寧王朱宸濠反,他是知曉得。
與朱厚熜的患得患失不同,他駱安對於此事,更為看重。
丙子日之事,若是假的時,他這一生不外乎侍奉於興府一隅之地,待得父親百年之後,承襲了王府群牧所千戶的位置,虛度一生。
可倘若是真的,便真真是前途不可限量了。
是以,這些時日,他派遣了大量人手出府,直赴江西。沿途,在武昌府、黃石、九江府,灑下了大把人馬。
隨著六月丙子的臨近,性子素來沉穩如他自家,尚且變得心緒不寧,日夜輾轉難眠。
而世子如今,竟能手捧黃庭,心無旁騖,端的是好心性!
心中不免對自家這位少年世子,更高看一眼,出口的言語,便也多了三分敬意。
“世子,人手已經安排妥當了。“
從懷中取出一份輿圖,駱安行至花梨書桌前,將輿圖鋪開。
朱厚熜放下手中書卷,亦踱步桌前。
駱安一指安陸,劍指移向江西南昌府,道:“自漢江水順流而下,經武昌府入長江,到江西九江府這一段,六百里水程。九江府至南昌府,又兩百餘里。
我遣侍衛,沿江每百里,駐留人馬靜候。一旦有變,三兩日間便能傳至府中。“
朱厚熜俯身輿圖前,埋頭細看。良久,直起身子,笑道:“得之我幸,失之我命罷了。“
正在此時,中正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