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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求見大司馬!&rdo;
侍衛心頭一震,彼此目示一番,並未上前勘察他有無名刺,其中一人轉身飛奔而去,徑直進了成去非所在主屋,回話道:
&ldo;大司馬,府前來了個叫花子一樣的男子,卻自稱涼州信使,欲求見大司馬!&rdo;
成去非本正同屬官就是否當赦免部分兵戶吏家為民而磋商,乍然聽得此訊息,只覺一陣心悸,子遐上一封家書,還是為賀鳳凰九年新年,落款是元日,可送至建康時,也已是陽春三月,這之後,他再不曾收到書函,因他仍忙於土斷等事務,一時並未留意,因元日信件中去遠曾言開春涼州亦要屯田興修水利,且有募兵等一眾繁冗事務,倘無要情,便不再特意修書。又因西涼歷來防秋乃重任,遂整個春日,成去非在此事上未能分心細察。
&ldo;快,帶進來!&rdo;成去非面色一下凝重起來,屬官們不便再留,遂紛紛起身仍先各回值房。
嚴冬野被帶進時,雖不曾見過成去非,但面前肅肅如松的沉默身影,讓他幾乎可一眼認定,這便是成大司馬了。
在他欲要見禮時,成去非一把托起他,卻摸到他那失了一臂的空處,成去非一驚,來人衣衫襤褸,形容不可辨,卻似並不在意這已殘缺的身體,而是從胸前掏出一封被油紙所包,已變形,而字跡卻依然清晰無損的書函來,重重跌跪在大司馬面前,仍以最恭謹的姿態呈上:
&ldo;涼州信使嚴冬野奉徵西將軍命前來送信,&rdo;他忽哽咽,叩頭大聲道,&ldo;嚴冬野有負將軍所託,延誤了軍情,請大司馬降罪!&rdo;
成去非一面接過書函,一面將他攙起,在細細瀏覽完去遠所陳事宜後,看了一眼落款時日,眸子一緊--
無論邊塞軍情如何告急,那都已是近四個月前的事了。
&ldo;你來時,李刺史是不是已不在了?&rdo;成去非好半日方啟口輕問,嚴冬野鬚髮荒糙一樣豎立,他的淚水也便統統灌入這一片雜亂之中:&ldo;是,卑職一路被胡人追殺,跌下了山崖,被波斯商人所救,卑職去幷州的同伴,生死無訊,涼州城的事情,卑職在路上斷續聽到些傳言,&rdo;他忽痛苦地抱住了頭顱,似不忍敘說,卻又不能不說,&ldo;有說將軍力戰而死的,也有說將軍被俘降敵的……&rdo;嚴冬野驀地抬起眼來,目中灼灼,&ldo;將軍絕不會做出令大祁蒙羞之事,他絕不會投降敵寇!&rdo;
成去非聞言只是扶了扶案角,他垂下的面孔像是飄搖於勁風中的殘焰,迅速黯淡下去,良久良久,方靜靜道:&ldo;徵西將軍當為國而死,倘是作了俘虜,我成家也斷不會再認他。&rdo;
嚴冬野心底驀地一痛,再度匍匐跪倒泣道:&ldo;卑職懇請大司馬發兵!將軍如今生死不明,涼州城不知是安是危,卑職懇請大司馬發兵營救邊塞守城的將士們!&rdo;
建康五月的時令,本已具七分盛夏的意味,成去非心底卻滿是陰冥酷寒之意,他並未回應眼前熱切祈求的信使,而是看著信使那殘缺的一處,慢慢扶起眼前人,斂容正色道:&ldo;我先來為信使沐浴更衣。&rdo;
涼州的這份軍報,在引得東堂又自作幾派,或言放棄或言救援之際,大司馬以都督中外諸軍事之名發往幷州的敕書,已馬不停蹄奔波在路上。
而成大司馬此刻或為私或為公,皆需再度領兵出征西北,是為善後也罷,是為迎柩也罷,涼州不為中樞所知的局面到底已至何等田地,國朝將才凋零,也唯大司馬可再入虎狼之地,至於能否再建三載前幷州功業,時人並不樂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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