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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府大堂的案前香爐升騰起縷縷煙霧,一個男人背光而站,身材挺秀高頎,即使靜靜地站著,不自覺得給人一種壓迫感。
而他手邊還站著個硬朗的男人,約摸有八尺之高,絳色錦紋袍加身,長劍隨身,腰間還繫著一塊血色玉佩。
宋枝落一時愣住,小小的衙門怎麼坐得下這座大佛?
縣太爺趕緊上前,畢恭畢敬地介紹道:「宋小姐,這位是離王。」
被點名的宋枝落回過神,乖巧識相地彎了腰,淡淡道,「卑職參見離王。」
景離轉身,籠罩在陰影下的臉不知道是喜還是怒,淡淡地啟齒,話卻是對縣太爺說的,「本王要你一盞茶的時間請人,是我表達不清楚?」
縣太爺臉色唰的一下白了,跪倒在地上,「王爺,是下官辦事不利。」
景離眉心緊擰,「怎麼堂堂的父母官,總有給人下跪的臭毛病?大祁律例,有這條規定嗎?」
縣太爺面色更僵白,他是堂堂一個縣太爺,可您老是尊上等佛啊!
「起來吧,別把腿跪折了。」
「謝謝離王。」縣太爺怔怔起身,哈腰低頭,不敢直視。
一旁沉默良久的宋枝落對上景離深邃的雙眸,淡抿唇瓣,說道:「王爺大晚上來請人自然怪不得縣太爺,不知王爺找卑職有何貴幹?」
景離沒有急著答宋枝落,而是兀自在椅子上坐下,把玩著手中一枚玉戒指,漫不經心道:「本王聽說宋小姐是這長安城內出了名的畫師。」
「在下只是一介畫師,稱不上有名。」宋枝落垂下眼瞼,不卑不亢地答道。
景離眯起眼睛,唇角勾起一抹詭譎的弧度,「今日本王要你畫一人。」
說話間,已有兩個小廝取來一卷錦帛鋪在桌上,宋枝落將檀木盒展開,放在右手邊,取筆調色。
「王爺但說無妨。」宋枝落俯首。
畫像一出,宋枝落杏眼赫然間微垂,依照景離所說,這畫像上的男人很眼熟。
縣太爺站在一旁也愣了神,或許在場的其他人不認識畫中之人,可他在衙門當了這麼些年的官,這偌大一個長安城,風風雨雨十幾載,該認識的都得認識啊!
景離看到兩人的反應,心中瞭然,挑眉問道:「兩位認識?」
雖說是疑問句,用的卻是陳述語氣。
宋枝落垂眸,沒有說話。
縣太爺思忖良久,應道:「回離王,這畫中男子應該是城西的沈老爺。」
縣太爺口中的沈老爺並非沈祉禮,而是沈祉禮的兒子,沈桓羽的爹,沈懷譽。
沈懷譽早些年被朝廷調遣到湖北房縣,做了房縣巡撫,只有逢年過節才會回沈家。
聽縣太爺這麼一說,宋枝落驀然反應過來,她在沈祉禮的壽宴上見過沈懷譽。
又是沈家。
「哦?沈老爺?」景離把玩玉戒指的手一頓,漆黑的瞳仁裡折射出一種道不明的意味深長。
「是,的確就是沈老爺。」縣太爺又是作揖又是彎腰的,好不勞累。
長安雖不小,但從來沒來過這等大身份的人。
就在眾人以為要結束時,卻見景離抿了一口茶,黑眸掃向宋枝落,「姜世蕃是你曾祖父?」
宋枝落微怔,眉心微動,「是。」
景離掀眸而笑,「那既然如此,宋小姐可會畫骨?」
氣氛一時間凝住,繼而宋枝落丹唇勾起一抹冷笑,「王爺可真會說笑,偌大一個長安城,誰不知道我只會畫人,不會畫骨。」
景離似乎不在意宋枝落的話,沉聲道:「那宋小姐可認識雲城的仵作陸祈?」
此話一出,宋枝落不著痕跡地笑了,「恕小的寡聞,不認識雲城的仵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