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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口呼吸了幾口氣，顧希文將雲眠背了起來，努力回憶來時的路，向淬劍閣外走去。至少要將雲眠帶出去，哪怕雲敬責他恨他，他想出去，更想抱緊黎約，想讓時光倒流幾年前逍遙居的日子，想讓這一切都未曾發生過，他第一次知道，生死之事竟是如此不可控。
此刻的淬劍閣外，雲敬正看著黎約踢地上的小石子玩。聽見門口的響動聲便回了頭，剛想開口喚一聲&ldo;哥&rdo;卻是看見顧希文背著雲眠，灰頭土臉地帶著滿身的血汙。
&ldo;怎麼回事？&rdo;雲敬立刻上前，扶住腳步踉蹌的顧希文接過他背上的雲眠。翻過雲眠的身子，雲敬就看到了那道觸目驚心的傷口，血液已經乾涸，黑紫色的一團箍在雲眠的喉頭。
雲敬紅著眼睛抬頭望向顧希文，顫抖著聲音問道：&ldo;到底怎麼回事。&rdo;
&ldo;雲公子他，替我擋了一箭。&rdo;顧希文說話的時候也有些抖。
&ldo;你再說一遍！&rdo;雲敬把雲眠的屍身輕放在地上，緩緩起身抓著手中的劍問道。
黎約早已站到了顧希文的身邊，輕輕握著他的衣角皺眉。顧希文用發涼的手握了黎約的手一下，上前一步說道：&ldo;雲敬，是我對不起你們雲家，若不是我……&rdo;
&ldo;我宰了你！&rdo;雲敬早已被悲痛沖昏了頭腦，沒有給顧希文說完話的機會，提著劍就向他刺去。
&ldo;雲敬！你先聽我說兩句。&rdo;顧希文一邊躲，一邊吼著。
&ldo;我聽你說什麼，說我哥怎樣為你而死的？我是不是還要謝謝你把他帶出來？&rdo;
雲敬發瘋了一般，話音剛落，就見顧希文的腳步停住了，直直地對著雲敬的劍鋒，他自知對不起雲敬，甘願受他一劍，所以顧希文臉上的表情說是悲傷卻也帶著一分釋然。
雲敬見了顧希文的表情回了幾分的理智，可他的劍早已灌滿力道刺出，來不及收回了，就這樣直直地貫入了顧希文的胸膛。雲敬瞪大了眼睛，看著眼前的這番景象鬆開了握著劍的手直搖頭，似是不相信這劍是自己刺出的。
然而連顧希文也未曾想，那劍刺得如此精準，正正是顧希文心臟的位置，劍身還在跟隨著他的心跳躍動。
&ldo;雲敬啊，對不起。&rdo;顧希文吐出一口血來，看著沒入胸膛的劍身說道。
自知時間無多，顧希文腦中思緒飛轉，趁著還有最後一口氣，踉蹌著步子轉身，走向已然呆住了的黎約，拼著最後的力氣拉著他的手說道：&ldo;等我……等我老了，就……就不好看了，你要記得……現在的我，然後……然後成仙去。&rdo;抬手，覆上黎約的面龐，留下一個紅紅的手印，強吞下胸腔內的血腥氣，從未哭過的顧希文終是含淚道了句：&ldo;咳……阿約……我……捨不得你。&rdo;
黎約只覺得半邊臉是熱的，是火辣辣的疼，未等做何反應，顧希文就拿下了手，握住胸前的劍發力，瞬時間，劍被拔出，鮮血濺了黎約一身。
頃刻，黎約眼中世上所有的景物都變成了紅色，然後漸漸模糊，就只剩下了顧希文最後不捨的神情。黎約心裡像被擰了一樣難受，良久才捂住胸口呆呆地看著倒在他腳邊的顧希文，蹲下身，輕輕推了推他，又握了握他的手。可顧希文早已感受不到了，他的身子已經泛涼，這人，到底回不來了。
一天之內，兩條性命消逝在華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