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秦淮河品曲斗酒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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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光灩瀲的秦淮河,兩岸歌樓酒館,倚翠偎紅。還未到掌燈的迷離時分,夕陽柔柔灑在水面屋頂,像懶洋洋攏著的青絲。
熱鬧彷彿不曾消退。人們似乎忘了端午節的慘劇,事隔兩日,河水褪去了血色,妝起另一面欺世的清碧。脂粉樂,兒女情長,自然理不得英雄氣短。
這是人人愛看的戲碼。於是河房水閣間,探窗爬屋的聚滿了各式人等。
離文德橋不遠的北岸,也有一座秦淮名樓。這樓不是青樓,沒有女兒香,卻也有另一股誘人的香,照樣漫天要價,賺得缽滿盆滿。
碧煙樓,綺窗珠簾,玲瓏精緻。名碧煙,賣的是香茗的嫋嫋煙氣,有西湖龍井、蒙頂石花、顧渚紫筍、皖西六安、天目、薄片、普洱等等,當然也有本地的雨花茶。
茶香不可聞,因為一地的平頭百姓。
楚京擠上文德橋,遠遠地見河水上花船畫舫一艘接一艘,聚在南北岸下。河中一條兩船並寬的水道,直伸到碧煙樓前才空出成片水域。那片水面過去,又是兩排舟楫,夕陽下爭瑰鬥豔。
河上歌樂正盛。唱曲的歌船駛到空水域上,笙管嗚咽,不知悲歡。
楚京從數艘精緻的遊船中找到了最華麗的一艘畫舫,彷彿仇人相遇似地狠狠瞪著。那畫舫在河中也是最顯眼的,不僅越過了所有船隻停泊的水線,而且隱隱散發著尊貴不可侵犯的氣勢,其它船都有意無意地避讓著。
楚京問身旁的遊人,“那漂亮的畫舫幾時來的?”
“來了一個多時辰了。”答他的人語氣興奮,話也多,“兄弟才來的?可惜了,今天這別開生面的酒會熱鬧半天了,再過半個時辰天色晚下去,大概酒也鬥到頭了。”
楚京故作惋惜地笑笑,並沒再說什麼,周旁看熱鬧的人卻自發熱烈地議論下去。他只把耳朵豎著。
“我看那畫舫八成是天賜府的,不然羅公子怎會坐在船頭?嘖嘖,烏衣王孫就是烏衣王孫,隨隨便便拿把扇子,靠著個梨花幾,孃的就風流倜儻地迷倒了一河的女人。”
“光是打傘喂果子的妓娘就漂亮得沒話說,該不會是他養的私妓吧?”
“麗香院的瑤月在那艙裡頭呢,你們沒看到嗎?二爺我剛剛還看到她打簾子呢。姓羅的是上人家船聽曲的……”
“一船人就知道圍著他轉,那熊樣兒,咋看都像兒子見到了老子……你們說,丹陽王和舒莊主的酒會,他羅公子跑來捧酒,這不是拍丹陽王馬屁麼?整一孫子……”
“呸!你清高?要讓你到烏衣王孫跟前捧酒,不定烏龜你也扮了,還裂著嘴傻笑!”
“你罵誰烏龜?!”
楚京見吵起來了,挪挪腳擠到另一處去。這邊又是一番唾沫橫飛——
“萬花樓的玲瓏姐兒唱完啦,大夥猜猜舒莊主這杯酒喝不喝?”
“還猜什麼?肯定是喝的……”
“龍勝賭坊第五輪就歇賭了,兄弟你還喳呼?人家舒莊主出了名的憐香惜玉,這一早下來哪個小倌姐兒的曲他不捧場的?”
“……沒錯沒錯!酒都喝了十幾杯了,聽說那可是御賜的‘秦淮春’,舒莊主海量啊!”
“他孃的,老子要是能喝到皇帝老兒的酒,醉他個十天半月又打什麼緊?奶奶的舒月嵐命好福氣好,怎麼就不見丹陽王請俺喝酒……”
“奶奶的你是個什麼東西?要模樣沒模樣,要人才沒人才,舒月嵐拔根腳毛都比你俊俏……”
“應天府的妓女瞎了眼,應天府的男人也眼瞎了,老子這等風流才俊哪個男人不嫉妒?”
…………
楚京斜眼睨去,心情壞得不能再壞,暗暗罵道:什麼亂七八糟,狗屎一坨也敢跟幫主比,看楚爺呆會怎麼收拾你!
心裡罵罵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