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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新感想?&rdo;陳珂脫口而出，&ldo;我覺得段小樓就是個渣男啊，師弟愛他他不知道嗎?還娶了個□□做老婆，到處給蝶衣臉色看，文-革的時候，他為了自己還出賣蝶衣，就是個無情無義的懦夫，程蝶衣愛他一輩子，真是不值……&rdo;
方既明支著額角，轉回目光直視著陳珂，涼涼地說：&ldo;陳珂，你知不知道你說這些話的語氣，就像個怨婦。&rdo;
陳珂一怔，不由自主地坐直了。
&ldo;且不說段小樓是個直男，他沒有義務回應師弟的愛。就說這麼一部很有深度和廣度的電影，你看了半天，不給我分析激勵事件和人物弧光，不給我講主人公與自我、與他人、與環境的三重矛盾，就抓住一條感情線，還是這麼偏面的理解，你每天腦子裡都在想什麼?&rdo;
陳珂張了張嘴，沒說出話來。
方既明的臉色沉了下來，眼中隱約的怒意和恨鐵不成鋼的急切翻卷匯聚成深沉的海洋：&ldo;我帶你回來讓你學這些東西，是看中你的天賦和心性，我覺得憑你的資質，假以時日，能夠有所成就。你以前上過一個十八線藝校，學業還沒完成，我想想也知道那兩年多你是怎麼混過來的，無非遊手好閒到處找事，你沒學到什麼東西，現在就是讓你補上這一課。年少輕狂貪玩任性，我可以理解，但現在就在我眼皮底下，我每天盯著你，你還給我搞這些有的沒的?有那麼多時間穿衣打扮擺造型，譁眾取寵引起我注意，你不能多看兩本書嗎?&rdo;
&ldo;不是……我……&rdo;陳珂被方既明劈頭蓋臉一頓罵，想要給自己辯解兩句，但方既明說得句句在理，他磕磕巴巴什麼也說不出來，又氣惱又委屈，熱血上湧，漲得眼眶通紅。
&ldo;《霸王別姬》裡面有一段臺詞，是戲班子的學訓，你記不記得?&rdo;方既明沒給陳珂喘息的時間，緊追不捨地問。
陳珂記得這一段劇情，是戲班子的小孩兒們在湖邊練功，齊聲背誦訓誡詞，但那幾句話他根本沒注意過。
他只好幹瞪著方既明不說話。
&ldo;這個是你最該記住的，你不知道?好，我背給你聽，&rdo;方既明朗聲道，&ldo;……&l;傳於我輩門人，諸生須當敬聽：自古人生於世，須有一計之能。我輩既務斯業，便當專心用功。以後名揚四海，根據即在年輕。&rdo;
陳珂愣愣地看著方既明，這幾句話像錐子一樣戳進他心裡，扎得他血流如注，到現在他依然不覺得自己有多錯，但他知道方既明是對的。
是他自己選了這條路，是他自己要當演員，這是他自己的理想也是母親的希望，現在跟在方既明身邊，他有這樣的機會，他確實應該加倍珍惜好好利用。
退一萬步講，他這樣有事沒事耍小聰明撩閒勾引，真惹得方既明不高興了，他在這一行，就別想再混了。
陳珂低下頭，深呼吸再深呼吸，平復翻覆如潮的情緒，抬頭肅然看著方既明：&ldo;老師說的對，我記住了。&rdo;
方既明緊繃著的脊背放鬆下來，這樣責備陳珂，他心裡也不舒服，但他必須堅守底線，陳珂還年輕，很多時候浮躁衝動沒有耐心，有必要磨鍊一下他的心性。
&ldo;這段學訓是歷史上最著名的京劇科班富連成社傳下來的，全文不止這四句，你去找到好好背下來，今晚抄二十遍給我看。&rdo;方既明屈指敲了下陳珂的額頭，不容置疑地說。
☆、以退為進
方既明罰陳珂抄書, 自己就離開了書房，等他洗了個澡，又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