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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如漸深深吸了口氣:「那你就做完明天再走。」
「這樣吧,如漸哥,你招人還是正常招,這段人手不夠的期間我先頂著唄。」楚靈崖說得特別通情達理,「咱們的網咖裝修計劃已經在進行了,我那些朋友都開始動啦,訂的東西也在陸續過來,到時候佈置很麻煩的,你那麼忙,我好歹幫你把這件事做完。等到時候裝修完了,你也招到了新的網管,那時我再走好不好?」楚靈崖說得自己簡直可憐極了,活像被賣了還要替人販子數錢的模範肉票。
謝如漸:「……」人都說到這份上了,謝如漸還能說什麼呢?他沒有吭聲,算是預設了。
「那如漸哥,你能告訴我你為什麼一直看那個客人嗎?」楚靈崖問。
這小子!謝如漸額頭的青筋都快蹦出來了,怎麼兜了個圈,問題又繞回去了。
楚靈崖就這麼誠懇地望著謝如漸,雙眼充滿了求知的光芒。
謝如漸終於無奈道:「我能看到人身上的死氣,那個人,快死了。」
楚靈崖恍然大悟,看向嶽沼的目光頓時和善多了。
謝如漸沒有說的是,嶽沼的確快死了,但是不知道為什麼,他的命數裡還有一線奇妙的生機。
……
孟斌一開啟沾滿油膩的房門,便聞到了一股嗆鼻的酒精味。
他嫌惡地看了眼客廳內,果然看到自己的父親大白天的在家喝得爛醉。
孟斌的父親是個長途貨車司機,母親則是個普通農家婦女,在他不到四歲的時候,他娘因為常年被老公打怕了,趁著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扔下孩子帶著細軟,跑了個無影無蹤,從那以後,孟斌便代替他母親成為了他父親的出氣筒。
福來村人人都知道,孟老三平生三大愛好,喝酒、嫖丨娼、打小孩,可那畢竟是別人家的事,所以村人們大多睜隻眼閉隻眼,只在孟斌看起來快被打死的時候才去攔一把。孟斌小時候幾乎天天捱揍,回回孟老三喝醉酒都是往死裡打他,沒錢心裡煩打孟斌,有了錢出門玩女人,十天半個月不回來,也從不考慮給孟斌留口飯。孟斌小小年紀,幾度生死,致死的可能原因太多了,比如被打死,比如餓死,比如被他喝醉的老頭強行灌酒,險些酒精中毒而死。
小時候的孟斌太柔弱,一捱打就哭,一哭就被打得更重,孟老三似乎從哭泣的幼子那裡找回了過去打老婆的「美好回憶」,後來孟斌學乖了,每次捱打只是護住要害,死死咬著牙,忍受這番酷刑,孟老三打得沒趣了,就會踢他幾腳,罵他「啞巴」「鋸了嘴的葫蘆」,然後離家尋歡作樂。再後來,孟斌長到十幾歲,孟老三常年酒色加身,熬夜開車,身體大不如前,他喝醉酒還是會打孟斌,但孟斌已經無所謂了,他能躲得開,孟老三的拳頭也不再像童年時候看起來那麼避無可避。
「臭小子,看我打不死你!」拉著窗簾的租屋內一片昏暗,孟老三把腦袋擱在桌上嘀嘀咕咕,手裡還握著個空酒瓶。
孟斌悄無聲息地走過去,拔出了書包裡的軍刀。他將鋒利的刀刃對準孟老三的脖子,刀身立起插在他的腦袋旁邊,靜靜地等待著。只要孟老三在睡夢裡稀里糊塗地亂動,他就會稀里糊塗地被劃開頸動脈,然後或許,因為大出血稀里糊塗地死掉。
天色越來越黑,拉著窗簾的狹窄租屋內黑得如同子夜時分。孟斌收斂了呼吸,靜靜地等了一陣,然而孟老三似乎終於睡熟了,又或是有某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福運,他一動也不動。
刀鋒距離這個酒醉男人的頸動脈只有不到一公分,但始終是不到一公分。
掛鐘敲響,七點鐘了,孟老三在夢裡嘀咕了句「再來」,反而把腦袋轉到另一邊去了。
今天也沒有成功。
孟斌輕輕撥出一口氣,將軍刀拔了起來,塞回了自己的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