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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雖然是五十鈴的主人,但另一方面,五十鈴也是我的老師。而且最重要的是,如果不是我自作多情的話,我們大概是朋友。然而,我卻對五十鈴一無所知。這個情況讓我很不滿意,並且很不好意思。
那似乎是發生在細雨綿綿的六月的事情。我裝作若無其事地跟過來當班的五十鈴說:
&ldo;不用了,我不需要喝飲料。話說你是在哪裡出生的?&rdo;
&ldo;我嗎?&rdo;
五十鈴跪坐在門檻前面,各伸出三根手指按在地上,她抬起頭,眨巴著眼睛。我真的對五十鈴一無所知,因此開始擔心起來‐‐莫非我問了什麼不該問的話?
&ldo;當然,你要是不想說的話也不要緊……&rdo;
&ldo;不,只是因為問得太突然,吃了一驚而已。我出生於高大寺的松原。&rdo;
&ldo;啊,是松原啊。我經常去松原呢。&rdo;
松原在高大寺的高地之上,是一處豪宅聚集的地方。我跟隨著祖母大人造訪過好幾棟宅邸。五十鈴大概是哪戶人家的傭人的孩子吧。
除此之外,我還有許多想問的事情。我招手讓五十鈴進來。她行了一禮,越過門檻,蹲下來合上拉門。
&ldo;你非常喜歡讀書吧,還會讀很冷門的書呢。但我還不知道,你有特別喜歡的書嗎?&rdo;
五十鈴好像很害羞似的垂下了眼簾。
&ldo;我這種身份的人還談喜歡書什麼的,真是不好意思。不過,嗯……還是愛倫&iddot;坡吧。&rdo;
&ldo;是嗎?我就猜是這個答案。&rdo;
&ldo;是啊,那個活埋時呼吸困難的描寫真是讓人覺得太可怕了,但是寫得很出色。不過日本都是火葬,不可能把人活生生地埋葬掉。&rdo;
我只能微笑。
&ldo;你是在哪裡看這些書的?&rdo;
&ldo;我讀的是家裡的書。&rdo;
&ldo;是指你父母家嗎?&rdo;
&ldo;是的。&rdo;
我突然發覺到了,從我十五歲生日以來,五十鈴一直陪在我身邊。回家省親的日子裡,其他的傭人都回老家了,只有五十鈴還在小慄家。
&ldo;對了,這麼說來,五十鈴還一次也沒有回過自己家呢。你家是怎樣的?&rdo;
我不清楚五十鈴的情況。由於喜歡她,所以想了解她。因此,當她說出&ldo;燒掉了&rdo;的時候,我覺得自己的肚子好像被人打了一拳。
我沒有察覺到她的心情,問出了愚蠢的話。明白了這一點後,我感到很羞愧,心慌意亂之下,我又問了一句蠢話。
&ldo;那你的家人呢?&rdo;
&ldo;燒死了。&rdo;
我不記得後面自己說了些什麼。我想大概是請她原諒吧,但不知道有沒有說出來。論可悲,沒有什麼比直到如今還不瞭解五十鈴的自己更可悲的了。之前,我還為交到了朋友而高興不已,那實在是太可悲了。回過神來,我發現自己正把頭枕在五十鈴的大腿上抽泣。五十鈴用笨拙的手勢撫摸著我的頭髮。她一邊這麼做,一邊一次又一次地重複著同樣的話。
&ldo;沒關係、沒關係,純香小姐。請不要再哭了。純香小姐如此悲傷的話,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了。沒關係的,沒關係……&rdo;
我終於抬起臉,然後看見了五十鈴的笑顏‐‐那笑顏就像是在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