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涇口,出南昌城東十八里。
涇口不是險,它只是金溪湖幾條支流中的一條,這裡的水勢較其他處更加的平緩,而且水面也淺,即使不架橋也可透過。
加上涇口周遭是難得的平地,更利於大軍涉渡,故而駱永勝篤信寧海軍一定會選擇將這裡當成渡河之所。
而這支寧海軍也沒讓駱永勝猜錯,他們確實來了,與著駱永勝隔河相望。
“等他們渡河,半渡而擊之。”
這涇口的地勢沒什麼好利用的地方,故而也用不上什麼奇謀妙計,兵法戰術。所以侯秉忠只能給駱永勝進言最簡單一個最適合眼下的建議,那就是半渡而擊。
先放一部宋軍過河,然後趁著前部立足不穩,而其後部還涉於水中之際大軍掩殺,攻其無法成陣這一弱點。
駱永勝雖然這幾年沒少讀兵書,但畢竟沒有實踐過,故而臨於陣前不急著調兵遣將發號施令,他有一點好,那就是聽勸。
對侯秉忠的建議不能說言聽計從,但也是非常的尊重。畢竟人家前前後後當了小二十年的兵,熟能生巧,怎麼也得比他駱永勝厲害點。
既然連侯秉忠也只能想到這種老實辦法,那就用老實辦法。
“列陣等著吧。”
駱永勝抬頭看了下日頭,四月末旬的天已經很熱了,將近五十斤的甲冑穿在身上,讓駱永勝汗流浹背,口渴難耐。
他熱,對面的宋軍又哪裡能不熱。
寧海軍的指揮使叫文輝良,一個五十多歲的老將了,早年大宋滅南唐的時候就開始從軍入伍,衝殺陣前,戎馬已有三十多年。
此刻這位文老將軍自然也看到了眼前涇口對面的所謂楚軍,微微有些蹙眉不爽。
洪州造反的訊息跟著寇凖命令傳到杭州的時候,已經有近二十年沒上過戰場的文輝良便激動起來,即使再有兩年就到了花甲之歲,可文輝良還是以最快的速度整備三軍,兵發洪州。
自古兵貴神速,文輝良當然不願意給反軍一丁點準備的機會,不僅自己進軍,還專程寫了一封信送交宣德軍指揮使李希,與後者約定同達洪州城下的時間。
結果倒好,他這邊催軍趕馬都到涇河了,結果卻得知李希的宣德軍還離著他二百里呢。
真他娘墨跡。
雖然心裡面氣的要死,可文輝良也沒辦法,他指揮不動宣德軍,寇凖的相令或者說朝廷的調令寫的很明白,三軍合作共剿逆賊。
什麼叫合作,合作就是大家肩膀齊一邊大。
沒有誰是主帥、誰是副帥的次序。
對李希心裡的盤算,文輝良活了那麼多年,能在大宋這種環境下爬到一軍主帥的位置上,那妥妥是一人精,哪裡不懂。
叛軍多大實力現在還沒交過手誰都不知道,李希想的就是讓他文輝良給宣德軍當前鋒,打個樣。
要是說叛軍一觸即潰的話,那宣德軍這群兔崽子保準跑的飛快來搶軍功,如果是隻硬王八,那就讓文輝良先啃著。
等兩敗俱傷的時候,李希直接來摘果子就成。
算計的深吶。
都是朝廷的兵,是皇帝的家將,同袍手足何必這麼算計?
文輝良心裡嘆了口氣,自己已經快六十了,這輩子還指望掌樞密院事嗎。再說了,這十幾年,樞密院掌事往往都是相輔兼任,是文官來做,武將的最高階別也就是做到一軍主帥罷了。
軍功若何,他文輝良真沒在乎過,李希是勳貴世族,家世顯赫,也沒打算跟李希爭。
自家人添堵已讓文輝良頗多的不順心,而此刻涇口對面的楚軍,更讓文輝良感到心煩不已。
軍中哨騎早幾日就探查到,洪州的所謂偽楚政權,前後兵不到一萬,還不如當初那偽蜀政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