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牽牛引著陸見,來到後院中一輛不起眼的馬車前,邀陸見一同登了上去。侯桂受命坐在車伕的位置上趕車。
得到虞雁回的首肯之後,侯桂倒也沒有猶豫,便駕著馬車緩緩駛出了暖香閣的後院。同上次差點被虞雁回誤會之時,陸見所乘的那輛花車,這輛馬車在鬧市之中緩緩穿過,卻並不引人注意。
陸見想起上次的尷尬一刻,幾度想要出言詢問侯桂,為何給自己安排那樣一輛車。但想了想,覺得別人一路駕車將自己送回家中,已是殊為不易。倘若再窮究細枝末節,恐怕會令他人難堪。便壓下了困擾自己的這一問題。
此時將至午時,正是一日之間,街上最為繁華熱鬧的時刻。故而馬車行得極為緩慢,不時還要停下等待很久。陸見心中焦急,不知何時才能將此事辦妥,只怕讓沈元誤會自己要逃跑。只不過牽牛願意幫自己的忙,已令他十分感激,倒也不好再出言催促。
約莫耗費了兩刻鐘之久,馬車才行出暖香閣所在的街道,旋即沿著橫貫城南北中軸線的大道向北而行。大道頗為寬敞,足夠容許四輛馬車並行,因而這一路倒是暢通無阻,不過一會兒,便已到達城北安業坊附近。
聽到車外傳來隱隱的叮噹聲,陸見立時伸手掀開車簾,向外看去。
“這裡是安業坊吧。”陸見看著街邊一溜低矮的鋪子,出言問道。
“是的,醫監對這裡很熟嗎?”牽牛看著陸見的神色,感到其中彷彿充滿對過去的某種懷念。
“對。”陸見道:“之前我行走江湖,當遊醫的時候,便常來此,為此間的鐵匠、燒炭匠等匠人醫治燒傷。他們做工通常都要到酉時,我也只能在他們收工後前來看診。久而久之,熟識的人便為我起了個諢名,喚作夜郎中。”
“既然如此,陸醫監醫治燒傷的本事,也是多由此學來的?”牽牛聞言,笑著問陸見。
“不錯,由於經常要診治燒傷病人,我便苦心鑽研各家醫經,熟記了所有與燒傷相關的治療方法與醫方,並博採眾長,形成了我自己的方法。”
牽牛看著陸見,從陸見的言談之中,她能看出來陸見對自己的這些過往,懷著怎樣的驕傲與懷念。
或許他在與馮崔等人圍繞爭權相鬥之時,能夠機智果斷,智計百出,也從不排斥用些上不得檯面的陰謀詭計。但是作為一名醫者,牽牛卻從他的臉上看到了些許真誠與純粹。
或許拋卻了那些明爭暗鬥,爾虞我詐的戲碼,這位陸醫監,會成為一個十分出色的醫生。牽牛暗自想著。
“如此說來,我倒要感謝安業坊的這些匠人,成就了陸醫監。”牽牛看氣氛有些沉悶,便連忙出言調侃道。
“那倒不是。”陸見想了想:“娘子來安州都七年了,七年前,我怕是還跟著家父每日研讀醫經,上山採藥呢。”
“無論如何,只要結果都是好的,倒也堪稱是人生幸事了。”牽牛道:“若奴家不來安州,只怕臉上這些傷,到今日也好不了。”
“這麼說,陸某倒覺得,我與娘子同樣幸運。”
“陸醫監此話怎講?”
“娘子遇到我,治好了這些燒傷,我遇到娘子,也得娘子仗義出手,接連解決麻煩的事,我們不是相互成就嗎?”陸見解釋了一番,隨即難得一見地哈哈笑起來。
“這倒是。”牽牛見狀也笑起來:“倘若有來世,我若再有燒傷,便早些遇到陸醫監,切勿再遭那麼些年的罪了……”
兩人氣氛融洽地聊著,馬車已拐過彎,駛入安業坊內一條較為偏僻的巷道。
“快到了。”牽牛掀開車簾看了看,對陸見道。
“好。”陸見點點頭,收回心神,也看向窗外。雖然屢次到安業坊中出診,但是這條巷道,就連他也不曾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