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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澤張了張嘴，眨動著眼睛一時間有些茫然。

忽然間，他好像明白了什麼，倏地扭過頭去盯住牆壁。

時鐘指向凌晨一點十五分。

而今天，正是二零零一年九月十二日。

他如墮迷霧，眩暈如影隨形，電話那頭章母的哭聲越來越慌張，帶著無助和恐懼，牽連著他的神經。

怎麼就忘了？怎麼就忘了？怎麼能忘了？

章澤恨不得立刻就給自己狠狠來上一拳，911那麼著名的日子他居然給忘了，他只是知道有那麼一天，卻並不記得到底是哪一年！怪不得那次在聽說到章悌的工作單位後他就感覺到有些不對勁，怎麼就能忘了撞機那麼轟動的事情！？

&ldo;……媽，你別急別急……&rdo;他艱澀地開口先安慰了一下母親，自己卻也是六神無主，不知道該如何是好的。他滿腦空白地開始回想章悌的聯絡方式，結束通話母親的電話後就開始瘋狂撥號。

沒人接，沒人接，沒人接！

章澤快要瘋掉了，打從心底不敢惦念那個可能性，不死心地一遍遍回撥著號碼。十多個無人接聽的電話過後，他完全坐不住了，在地上跪著發了一會兒呆，他沒頭蒼蠅似的一腦袋扎進房間裡開始翻櫃子找錢和護照，眼淚早已在不知不覺間落地滿臉都是。

杜行止被他突變的態度嚇了一跳，完全不明白到底是出了什麼事情會讓他如此失控。在章澤眼看就要崩潰的當口，他終於反應過來了，也不詢問原因，立刻衝進屋裡去抱住了章澤，不顧他瘋狂的掙動將他按倒在床上鎖死在懷裡。

&ldo;你放開我！！！&rdo;章澤掙扎著，聲音裡帶著神經質的味道，&ldo;我的護照！！！我的護照在哪裡？！你收到哪裡去了！！！&rdo;

&ldo;別慌別慌別慌……&rdo;杜行止摟住他有序地拍打著他的後背，柔聲在他耳邊安慰，&ldo;出什麼事情了？媽跟你說什麼了？你要去米蘭或者美國現在那麼晚都不會有飛機了。不要著急，冷靜一下，冷靜一下……&rdo;

&ldo;我怎麼就……我怎麼就……&rdo;章澤心揪作一團，連呼吸的力氣彷彿都要失去，滿心都是曾經在新聞中驚鴻一瞥裡得知的911重大傷亡人數。他不敢原諒自己居然遺忘了這樣恐怖的事情，早在章悌去紐約工作的時候他就應該阻止她才對。

&ldo;恐怖襲擊！紐約恐怖襲擊了，撞塌了世貿中心！&rdo;章澤被後背輕柔的拍打慢慢喚回一些理智，茫然地一把抓住了杜行止的肩膀，帶著哭腔問，&ldo;我姐在世貿上班，她不接電話了，怎麼辦？她會不會出事了？！&rdo;

杜行止呆愣了瞬間，表情一下子嚴肅起來。

他一把拉著章澤站起身，維持著將他抱在懷裡的姿態彎腰開啟床頭櫃的抽屜將證件一把抽了出來攤在床上。

&ldo;護照在那裡，我們什麼時候去美國都可以。&rdo;他嚥了口唾沫，指著床上的證件緊緊地盯著章澤，看到他在見到證件後終於稍微平靜了一些下來，才放緩聲音，緊緊地按住他的肩膀，&ldo;不接電話有很多可能，也許是她逃跑的時候弄丟了手機。你不要朝著太壞的方向去想，我現在去聯絡飛機，你冷靜一點，喝一杯水，好嗎？&rdo;

章澤搖了搖頭，茫然地盯著他：&ldo;我喝一杯水？&rdo;

杜行止對他點了點頭：&ldo;你要冷靜一點，現在著急也沒有用。章悌不會有事的，你要朝著好的方向去想不是嗎？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