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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澤對他笑了笑，知道杜行止這是擔心他立場不堅定。也害怕他會因為愧疚就放棄兩個人抗爭到底。章澤也是這個時候才知道，自己一直以來給杜行止留下的居然是個搖擺不定立場模糊的形象。他確實對母親愧疚又擔憂，卻也不是不明事理的人。有些軟能服有些底線卻必須要堅定。假如他這次順應章母的意思跟杜行止分手，那麼再過不久等待他的就會是一波來勢洶湧的相親潮。患得患失的母親會急迫地讓他結婚，然後呢？一段無疾而終的感情還不夠，還要折損另一個無辜女孩的人生嗎？

給了母親希望之後又殘忍地剝奪掉，遠比現在直截了當地讓她接受現實要痛苦地多。

他看了眼時間，拿出手機來對杜行止笑了笑：&ldo;我打個電話。&rdo;

杜行止不安的視線黏在他的後背，目送他從客廳走到陽臺，隱約聽到他的一聲&ldo;餵&rdo;，他的心彷彿也被晃晃悠悠地提了起來。

電話那頭的章悌剛起床不久，聲音裡還帶著睏意：&ldo;hello？&rdo;

&ldo;姐。&rdo;

&ldo;澤？你怎麼給我打電話了？&rdo;

章澤笑了笑，聲音輕緩：&ldo;姐，我和杜行止在一起了。&rdo;

&ldo;你們一起來我這了？&rdo;

&ldo;……&rdo;章澤懷疑自己是不是沒有說清楚，猶豫著回答，&ldo;不是，是我和他在一起了。&rdo;

&ldo;你跟他在一起又不在我這跟我說這個幹什……&rdo;章悌有些暴躁自己的睡眠被打斷，下一秒忽然從昏沉的夢境中掙紮了出來，如同兜頭被潑下一盆冷水，&ldo;是我猜的那個意思嗎？&rdo;

章澤小聲說：&ldo;我們剛剛已經跟媽坦白了。&rdo;

章悌足足有一分鐘沒說話，在章澤以為她掉線了的時候，吼聲雷鳴般震動起來：&ldo;你個小兔崽子膽子怎麼那麼大呢！？在一起？你知道在一起是什麼意思你就在一起？他是男的！男的！！！！&rdo;

章澤仗著她打不到自己，故作輕鬆地說：&ldo;男的又怎麼了，我以後還要去瑞士跟他結婚呢。&rdo;

章悌氣的話都說不明白了：&ldo;你是真的不懂還是在跟我不懂裝懂？兩個男的在一起是什麼意思，外面人看著你們的眼光是什麼你真的不知道！？別在這跟我裝什麼大尾巴狼！&rdo;

章澤聽著她的責難，聲音瞬間就嚴肅了起來：&ldo;姐，老杜把他的公司送給我了，把他的銀行存款把他的投資把他的基金全部都給我了，如果只是玩玩，我們不會那麼認真。我不小了，跟他在一起的時候就知道未來會有多難。我離不開他，媽不同意，可是姐，我希望你能祝福我們。&rdo;

章悌半晌沒說出話來。

片刻後她丟下一句：&ldo;做夢吧。&rdo;利索地結束通話了電話。

章澤嘆了口氣，盯著手機逕自出神。他也嘗試了一下和親人對峙的滋味，越發能明白當初杜行止為了他們倆的事情單獨面對張素時的緊張。他在自己不知道的時候為此付出了那麼多的努力卻從不試圖說出口，章澤心口微甜。他回頭隔著陽臺的玻璃門朝客廳看去，杜行止在用座機打電話，臉色說不上好，眉頭緊緊地擰在一起，從微垂的唇角和凌厲的眼神都能發覺到他的心情很不好。

章澤也有些難過，章悌的反應比他想像中還要堅定。愛情不能被家人看好是相當讓人失望的。他原以為章悌至多隻是勸阻兩句，誰知道自己跟杜行止在一起的事實竟然能讓她氣的直接撂下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