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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二十日夜,景教大廟內數人喋血,如死狗一樣被拖出去,鮮血染紅信徒跪拜的毛毯,野狗循著味道鑽入,爭搶著品嚐美味,齜著血紅牙齒兇狠的與劉時敏對視。
景教大廟裡沒有神像,據說那位自稱最後一位先知的創始人禁止信徒立神像搞偶像崇拜,然而他出生或者死亡的地方就成為聖城,所有信徒都要朝著那個方向朝拜。有信徒賣兒賣女,也要跪爬著去所謂聖地一次。
但野狗不會,野狗比人聰明,不相信騙子。
劉時敏很羨慕那隻野狗,可以隨意出入,而自己卻被生生困在這裡,真是恥辱啊。
使團人員擠在一處大廳,並排和衣而臥。其實誰也睡不著,可怕源於未知,鬼知道薩法維人還會做什麼。
九月二十一日,使團被拘禁,供應吃喝,但禁止出入。
往日在房間裡也可聽到街道上的嘈雜,但今日安靜如荒野,大風吹過,沙塵中彷彿都伴著血腥氣味。
劉時敏試圖與看守溝通,卻迎來冰冷目光以及抽出近半的彎刀。
兩個傢伙情緒崩潰,拿著匕首叫囂著衝出去拼命,被劉時敏兩大耳刮子扇的口鼻流血,瞬間清醒。
雖然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但顯然這次動亂與大明使團無關,使團中絕大多數人已經恢復了冷靜,只有少數幾個仍舊六神無主,自己將自己嚇個半死。
劉時敏也不禁暗道晦氣,錫蘭似乎與薩法維風水不和,每次交往總要出點意外。
九月二十二日,幾名文官到來,圍困終於解除,
為首文官與劉時敏有過一面之緣,大維齊爾幕僚卡西姆。
卡西姆的神情異常疲憊,“真主保佑,你們都還活著。”
“……發生了什麼,以至於要全城戒嚴?”
“閣下不要問了,我國內部事務,不方便透露。”
“我國國民呢,他們是否安全?”
“安全,他們的駐地並沒有受到波及。”
劉時敏略略安心,隨即問道,“錯過了覲見時間,貴國如何安排?”
“我不知道。”卡西姆頓了頓,沉聲道,“大維齊爾建議取消本次覲見,並請使者儘快離開伊斯法罕。當然,閣下也可以等,但我無法告知具體時間。”
劉時敏頓感晦氣,好不容易來一次卻見不到正主,怎能甘心,但卡西姆話中之意,實際上是在說繼續留在伊斯法罕會有危險,趕快走,不然出了事我可不負責。
“閣下,我能再次面見大維齊爾麼?”
“恐怕不能,大維齊爾有太多事需要處理,無法接見使者。”
見人家說的如此決絕,劉時敏也不在堅持。
“好,我聽從大維齊爾的建議,三天後啟程。但其他談判可以擱置,開闢獨立居住區的事不能再拖下去了。你知道的,大明人與你國國人風俗大不相同,因為生活習慣時常產生摩擦矛盾!”
卡西姆搖頭,“暫時我們不宜進行任何談判,不過我會將你的提議轉達大維齊爾。就這樣吧,我還有事,告辭了。”
見這人走遠,劉時敏召集使團全體成員,將訊息簡略通報。
有人驚喜有人錯愕有人可惜,不一而足。
“很顯然,人家在下逐客令,我們繼續留下來就是不知好歹了。”
“今日,大傢伙自由行動,有什麼要買的趕緊買,只是要注意安全,日落之前必須回來,都散了吧。”
一國之都,物產極多,總也不能白來一次不是。
入鄉隨俗,劉時敏更換一套薩法維便裝,扮做商人模樣,在四名屬僚陪同下走出清真大廟。
街道上貌似已經恢復正常,只是行人皆面色嚴肅,小心翼翼,少有人交談,大有一種道路以目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