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0部分 (第3/5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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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哭,過了很長一段時間,他才記得,自己會笑,自己懂得歡喜,才會有了一種,便是此刻立時死了,也再無遺憾的釋然和幸福。
在容謙回來的那段時間裡,他一直留著容謙在宮中,不肯放他走。雖然從他的失眠症漸漸好轉後,容謙便已不再需要夜夜與他共枕而眠了,但這次回來,為了安撫他的情緒,容謙又不得不整夜整夜陪著他。而他,就整夜不睡,只是抓著容謙的手,還是一次又一次檢視容謙身上的其他傷殘之處。
再過了好些日子,他才慢慢能在他身邊睡了,卻又一回回從夢中驚醒過來,復又死死拉著容謙的手,確認那確實存在,才能安下心來。
一次又一次,總是害怕一夢醒來,張開眼,一切又回到從前。
依然是殘缺的手臂,依然是苦痛的身體,依然是他親口下令造成的痛楚,依然是他任性胡為惹來後果。
幸好,幸好,一切美好都是真的,那些恐怖的噩夢,從來沒有成真。幸好,幸好,容相以極大的包容和忍耐,接受了他很長一段時間。這麼,這麼……無比荒唐的胡鬧。
容謙任由他糾纏,任由他騷擾,任由他一次次永無休止地提問:“你是真地好了嗎?”然後一次次溫和地回答,態度如最初時一樣平靜溫柔。
再後來,從不信神信佛信命運的燕凜,悄悄地謝了天地,謝盡了心中所知道一切神佛。他甚至在沒有人看到的時候,一個人靜靜地對著蒼穹大地。深深叩拜下去。這個有著絕對權力和尊貴的君王,以一種卑微的,感恩的姿態,將整個身體,深深向下伏拜。感激那冥冥中掌握一切的命運。
得以治癒的,其實不止是容謙的身體,還有他自己。
在他地心深處,一直有一個傷口,深不見底,痛不可當,一年又一年,流膿潰爛,慘不忍睹。
然而。為了不讓容謙為他有更多的擔心,所以他掩了心口,任它流膿,長蛆,夜夜悲鳴,不理不問不聽不顧,只當作那裡沒有傷。
在那樣漫長的折磨裡,他看著容謙受盡痛不可當的苦。而比痛更痛的,卻是他地無能為力。因為什麼都做不了,所以只好裝作什麼事也沒有,時間一長,習慣了麻木了,便好似他的心中從未有過傷口一般。只有他知道,一直一直。有的,那傷口,一直一直在那裡。
許多年前,從他決定了要傷害容謙之前,他便已先傷了自己。從他親口下了命令要凌遲時,便已先凌遲了自己。這些年來,點點滴滴。那一處傷。越來越重,越來越重。重到連他自己,都已不再指望有傷好之日。
他從來就知道,自己將永遠不得解脫。除非是天降奇蹟,容相好了,他才可能看到希望。而這個連他自己都不敢寄望的奇蹟,竟然真的,發生在了眼前。
容謙回來了。伴著他的每一天,每一日,燕凜其實都有身在幻夢中的感覺。
日日夜夜,容謙大大方方地留在皇宮裡陪著燕凜,既不規避旁人,也不遮掩自己現在這匪夷所思的身體恢復情況。
既然決定了要回來,他自也是不打算躲躲藏藏,一輩子讓燕凜陪著他左支右絀,好像他和他之間,有什麼是不可告人的行徑,有什麼是見不得光地勾當。
宮中人多嘴雜,認得他的人又多,事情早晚是不可能保密的。然而,容謙不讓燕凜把自己恢復如初,悄然歸來的訊息正式宣佈出來。
容謙其實是極不喜歡說謊的人,尤其是對自己的朋友,部屬,熟人,就更不願意虛言應對。只是,在他身上發生的奇蹟如此震人心魄,就算看出容謙不想細說這些事,只怕仍會有人仗著彼此的熟悉,仗著舊日地情份,一次次來探他的口風,來打聽究竟。
他沒辦法說得太清楚,也實在不願意一次又一次地向人解說什麼,畢竟,不是人人都能似燕凜這樣,全不介意那些含含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