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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桔也沒想要回應,她只是很安靜的哭著,不驚不饒,並不想哭給任何人看,包括自己,可是眼淚總是不爭氣的往外流。
稍傾,解南走了回來,停在她面前,「哭什麼?」
她可以說清楚的話,或許眼淚就不會流個不停了。
解南直接轉身離開。
李桔的眼淚像一首放到高潮的歌,愈發猛烈起來,一晚上的隱忍、竭力維持的微笑、使勁捋平一切後假裝的很好在這個時候轟然倒塌。
解南飛快走回,「不是不回學校嗎?」
「所以你就向我發脾氣?」李桔聲顫。
解南抿唇。
李桔話裡帶著濃濃的哭意和委屈,「你不想我在學校喊你,你可以直接走,為什麼要向我發脾氣。」
「我沒有。」
李桔:「你走吧。」
解南站了片刻,從口袋裡拿出紙巾,遞到她面前,「今天心情不好,不是針對你。」
「我說我今天不回來現在又出現在學校是騙了你,但是我想這樣的嗎?你生氣你可以告訴我,為什麼要對我發脾氣,我最討厭別人這樣了,你知道我今天過得有多噁心多害怕嗎?」
如鯁在喉的陸正威像一枚軟刺卡在喉嚨口,她努力去忽略那點不舒服,但永遠懸浮在頭頂的宗雅丹像不停敲響的鬧鐘,一遍遍提醒她喉嚨的滯澀。
解南停在她身前,安靜了好久,隨後輕輕嘆了一聲,很淡的一聲嘆息,帶著無盡的蕭瑟,像捲起紅色楓葉的一縷風,極輕極輕落在她耳邊。
餘音喑啞。
解南俯身,俯身看著她的眼睛。
李桔扭頭,抬手去摸眼角的紅痕。
太狼狽了。
解南抓住她的手腕,伸出手指觸到她的眼邊,輕輕抹去她眼上的淚。
李桔一瞬不瞬看他,怔怔,忽然眼眶還含著的淚從眼中滾落下來,順著面頰往下流。
解南指尖勾過去,抹走了那珠淚,指尖濕濕,還發熱。
解南看著,神情若有所思。
李桔摁住他的手,一把壓回去,「你幹什麼?」
解南收回那個手,按在膝蓋上,目光仍平齊著看她,「今天是我的問題,如果說發火……至少大部分不是向你發的,我為那不該牽連到你的小部分向你道歉,對不起。」
李桔:「你還說沒發脾氣。」
「嗯,是我嘴硬性格差。」
「你……」他如此坦白,李桔到不好不依不饒,吸吸鼻子,目光看向別處:「好好的幹嘛跟自己過不去。」
解南看她一會,直起身問:「餓不餓?」
「氣都氣飽了。」李桔看他轉移話題,「不想說就不說嘛,我有那麼矮,還要你彎腰。」
李桔一米六六,解南雖然不知道具體的,但看也知道過了一米八,即便如此,也不至於彎下來跟她說話吧,這對她身高真是種侮辱。
解南看了她一眼,說:「想看著你眼睛說話。」
「什麼話,難道你平時走路連我眼睛都看……」
說話間,解南雙眸驟然停在她面前,幽深平靜,古井無波。
她以前總覺得這眸子很黑看不清,像濃密黑夜像無人進入的黑暗洞穴,泛不進光,無法探尋。
此時他忽然停在她眼前,呼吸清晰可聞,她才看清他的眼睛,原來並沒有那麼黑,像大多數人的眼睛,是古木的棕色。
讓人想到長白山萬年生長的樹木,剝開斑駁粗糙的樹皮,裡面露出紋理漂亮的棕色古木,讓人為之驚呼嘆息。
李桔也在這如樹棕眸前愣住。
「呵。」
耳邊倏忽盪起一聲極輕的笑。
「你笑什麼?」李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