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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拂池進入魔界已有半年之久,四界形勢從前也大相徑庭。魔界那些蠢蠢欲動的勢力,迅速在魔尊腳下認了錯,但時嬴仍是毫不留情地處置了為首的兩族以儆效尤。
而天界陸陸續續出現了更多的凡仙,也更願意放下身份,凡間豐衣足食,香火和信仰倒是一點沒少。
妖界半數附屬了魔界,半界仍在我行我素。
而天魔兩界的關係也因為謝拂池這個存在,而出現了微妙的平衡。
此刻,在一個四界相安無事的太平日子裡,魔尊又夢到了初遇謝拂池那一天。
不是在蒼黎山,也不是在青陽宗,而是凡間一座普普通通的小院裡。
他記得那一日,陽光灑滿庭院,池塘風吹柳動。他正在慢慢等待這一世的終結。
天命劫,渡過去他是神,渡不過去他就會永困人世。
被迫沉睡七百年後,他還是被放棄了。這既是天界對他的孤注一擲,也是辰南想困死他的陰謀。
每一世他的下場都不會好過,這一世他方才十六歲,富貴人家的公子,滿門已被山匪屠盡。
一個浪蕩子揪著一隻狐狸路過,青年有些像聞晝,而狐狸懨懨地沒精神,好似受了重傷,他認出來那是青丘家的狐狸。
他隱隱約約想起聞晝的未婚妻之子,也是青丘公主,花了一些銀錢買下來,隨手放她去了。
狐狸頭也沒回地朝剛剛的青年撲過去,要撕爛他的臉。
那晚,他第一次見到謝拂池。
青衣仙子盈盈坐在窗前。月光照在她秀銳的眉眼間,一片溫潤,帶著淺淺的笑。
她打量著他,撐著下巴說:“就是你麼?晏畫這次的眼光還不錯嘛。”
他沒說話,只是倚著門,感受著毒發時的身不由己。
她抽出一把劍,透明如水,穿過他的胸膛。
她安慰道:“別怕,這劍只會斬去你的記憶與仙緣,不會傷人……靠,你怎麼吐血了?”
他閉上眼,蒼白無力地垂下頭。
第二世,他體弱多病,一生幾乎未曾下過病榻,親人也幾近離散。
青衣仙子又來了,她帶了一丸藥,服下後,他終於可以像正常人一樣行動,可惜只有一日。
只可惜那日下雨,他沒有出門,而是沐浴更衣後,煮了一壺茶。他除卻身體略微輕快些,也並沒有別的感覺,總歸還有下一世。
他那雙毫無波瀾的眼,氤氳在茶霧裡,也顯得有幾分水意。
茶盡,人也盡。
她站在屋簷上,雨不沾衣,仰頭望著鉛灰色的雲,眼中掠過一絲歉疚。
第三世她來的比往常早一些,許是因為這世他是捉妖師的後人,天生會招惹妖物。她斬去一隻妖怪的頭顱,臉上沾著絲絲的血跡,宛然一笑
“這次趕上了。”
她的劍術很好,世所罕見。
他認真看了她一眼,她算不上絕色,但眼睛很明亮,黑漆漆的,像玄色琉璃珠一樣。
那世他被妖怪一直覬覦,仍是沒活過弱冠之年。
肝脾破碎,汩汩著血,他聽到她幾乎氣急敗壞的聲音:“這誰寫的命簿?怎麼翻不到他的命簿?”
第四世,依舊如此。
這次她神色凝重了些,“你已經成了天命,我恐怕干涉也無用了。”
“是我的錯,我會補償你。”
第五世,第六世,他依然看不破天命劫。
他知道,縱然經歷這一切苦厄,他依然對人世沒有太多的情感,甚至在一次次親人別離後會感到厭倦。他麻木地想,都是假的。
那些凡人不過是一場劫,到最後都會遠離他而去,他對他們亦生不出太多的感情。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