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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筷敲擊盆底的聲音鏗鏘有韻,十分好聽,池小秋眼見著他的手與筷子一同快成了殘影,透明粘稠的蛋清竟慢慢便成了糊狀,雪白一團在盆裡,薛一舌將磨好的米粉慢慢灑進,慢慢攪勻,把打出來的雪衣糊擱在一邊。
那邊廂便迅速入油,鍋迅速翻上兩回,蟹粉便炒透了,起鍋擺進蟹殼裡,雪衣糊分作一朵朵往蟹粉上一坐,擺在盤裡,再點上一點蟹黃。
蟹殼橙黃,雪衣糊簇白,襯著正中一點明黃,艷麗又清淡,滑膩鮮甜,比清蒸油炸出的別有一番風味。(2)
這樣好的飯菜池小秋沒能吃成,小齊哥匆匆來找她,只道自個出門送飯時見著了韓玉娘。
這時候韓玉娘本該在家,卻一個人坐在北橋,眼淚如同開了閘的水,流得無窮無盡。
「我讓人先看著了,就怕一個想不開,妹子你若得空時,也過去看看。」
事關韓玉娘,再好的飯食也沒心思去吃,池小秋匆匆往北橋上去,見韓玉娘兩眼紅腫,目光呆滯,看得人心疼。
望見池小秋的一刻,她忽然有了神采,她一把攥住池小秋的手,從未有過的堅定。
「和離!我要跟他和離!」
鍾應忱的話在她心湖投下一顆巨石,驚濤駭浪過後,愈加兩難,一頭是姐姐留下的唯一骨血,一頭卻是與她相伴十幾年的夫家。千般萬般不好,只要一想到當初兩相年少時,蜜裡調油的時光,和塗大郎曾有過的回護,便心軟下來。
變故開始在哪一年?
大約是她未孕的第五個年頭,隔壁另一個媳婦與她一樣境地,終於被休回家去,哭哭啼啼鬧得整條街上都能聽見,塗老太橫眉冷豎,塗大郎卻道,便是無子,納上一個小的,生出一兒半女也罷了。
為了這句話,韓玉娘縱是看著新人入門,心裡酸澀萬分也咂摸出了甜。買人的錢是她晝夜紡絲賺來的,新娘上身的衣裳是她親自挑了置辦來的,自己丈夫是她親手送出去的,索性不過一年,有了二姐,又有了哥兒,算是有兒有女,她的心便定下來。
也不算對不起塗家了。
她安心將那一對孩兒當自個的養,誰知越養越離心,原本低眉順眼的小妾日漸風光,她一心念著塗大郎當初那句話:生了孩兒,便是為了他能叫你句娘,終是能忍下來。
可就在昨天,不知塗大郎在哪裡喝多了酒受了氣,恰好塗老太架橋撥火,他便直衝進她屋子。
韓玉娘到現在都能回想起那一巴掌扇在臉上的痛,眼前金星亂冒,頭磕在凳子一角,看燭火翻倒在地上,她的心忽然如焦黑的燈芯一般,捻滅了。
一片冰涼。
池小秋雖不知道是什麼讓韓玉娘,在一夕之間就改變了主意,但是二姨能想明白,她求之不得,便扶她起來,一疊聲應道:「好!和離!」
「明兒我便到塗家去討和離書!」
礙著韓玉娘,池小秋一直到看她在東廂睡下,才去找鍾應忱:「兄弟,明兒幫我看下攤子,我往塗家去找個人。」
「找塗大郎?再亮兩把刀子?」
「二姨手巧,連上我這個說不得便能蹭上些錢的,再亮十把刀子那個爛人也不願意鬆手,我會會他家裡頭那個。」
池小秋知道,那塗大郎家把韓二姨當做搖錢樹,一家子懶得不動彈,怎肯放她走?
這裡頭,唯一心思不一樣的,便是塗家那個小妾。
鍾應忱一笑:「我已找過了。」
池小秋呆在當地。
鍾應忱一向懶怠理會不相干的人,連高溪午與他走得這般近,也不見他說什麼話來,池小秋著實想不出,鍾應忱是如何去找那個小妾聊的。
鍾應忱道:「你等著看戲便罷。」
鍾應忱沒誑她,下午才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