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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了滿杯:“一個人喝多沒意思?走啊,an請了很多朋友。”
an姓伍,家世顯赫,是伍家自民國來紐約的第四代。
說罷,廖雨諾給管家遞眼神:“蘇菲,把我帶來的那條裙子熨好,給你們家小姐換上。”
又打了個響指:“別愣著,快給商小姐做護理。”
一直等候在她身後的幾人上前,將商明寶架了起來。專為曼哈頓明星名流們服務的私人造型團隊,今天得了廖小姐的命令,要把她這位自甘墮落的閨蜜重新整飭出個人樣。
商明寶掙扎未果,只好繳械投降,把自己當個死人給他們折騰。廖雨諾坐在她身旁,一邊被人伺候著做美甲一邊怒其不爭:“我忍你頭髮很久了,如果你敢這樣出門,我明天就跟你絕交。”
她的世界很簡單,在這世上頂天的煩惱,除了爸爸到底有沒有在外面搞出私生女外,就是頭髮又他媽開叉了。
商明寶懶得跟她辯,老老實實被人按著兩個小時,從頭髮護理到造型,再到護膚、化妝和美甲,終於得以改頭換面重新做人。
穿衣鏡中倒映出的少女影像纖細挺拔,栗色長直髮泛著柔順的光澤,齊劉海的造型還是前段時間做的,此刻稍作打理便顯得很精緻。這是很考驗五官的髮型,稍有不慎便會顯得土,但商明寶駕馭得十分輕鬆。
一輛黑色賓利已臨街等候,看到兩人下臺階的身影,司機躬身將後座車門開啟。
車內的暖氣已預熱正好,一上了車,廖雨諾先開香檳,再脫外套,繼而迫不及待說:“噓,我告訴你,向聯喬的孫子也在!”
“誰?”
紐約留學圈很大,每天都有這個那個來頭的人雨後春筍般冒出來;紐約留學圈又很小,尤其是她和廖雨諾的圈子,進得來的一早便在,進不來的攀龍附鳳也進不來。商明寶想不到還有誰能讓廖雨諾這麼興奮激動。
“向聯喬!”廖雨諾抑揚頓挫地又重複一遍。
想了數秒,商明寶不確定地問,“你……前男友?哦對不起,他都有孫子了。”
“……小姐你不學歷史的嗎?”廖雨諾簡直不敢置信。
在課本里與諸位名人以頓號隔開並列的名字,雖不算家喻戶曉,
但稍在圖書館檢索,卻能看到一整排的專著、工作回憶錄以及傳記,背後足跡跨越大洲和大洋。()
我爸爸常說,向大使為人清正謙遜,又十分儒雅有魄力,雖然只是幾面之緣,但給剛到美國的他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和鼓舞。廖雨諾一邊飲酒,一邊唸叨,我沒想到an還有這樣的關係,他以前從沒提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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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雨諾沒有想到,她說得這麼興奮神秘,但這些字句不過在她閨蜜這裡左耳進右耳出。
商明寶什麼也沒聽進去,只為“向”這個姓氏有了一秒的心跳波動,以及伴隨而來的漫長的心不在焉。
賓利的車窗貼了很深的防窺膜,透過玻璃,上東區一幢幢排屋的燈火浮動得很不真切。
怔神間,眼前景象流動,她託著下巴的手鬆了一鬆。
真怪,在這樣積雪未化的隆冬,在這樣富貴顯赫的社群街道上,怎麼還有人……騎腳踏車?
他穿一件低調的黑色衝鋒衣,拉鍊拉到了頂,掩住小半個下巴,黑色冷帽下,銀色耳塞醒目,一根耳機線隨著騎行帶起的鋒利寒風而晃動。
賓利與他同行不過一秒,便滑過了街角。
高懸路燈下,紛飛鵝毛大雪中,商明寶回眸,只覺得他露在外面的那半張臉淡漠得過分,也自在從容得過分。
她不知道,在她抵達伍家府邸的十分鐘後,這輛腳踏車也同樣駛入了伍家的前院,剛剛還穿著衝鋒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