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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身旁。酸秀才將她接住了，她就半坐在他腳邊，渾身的力量都承於他那一雙手。
她咬緊乾裂的唇，拉緊他衣角的手愈漸顫抖。從前敏敏姐姐教我背&ldo;欲說還休、欲說還休，卻道天涼好個秋&rdo;，我總愛背成&ldo;欲說還休、欲說還休，欲語淚先流。&rdo;
她欲語淚先流之後，說了這三天來的第一句話。她哽咽著，咬牙切齒：&ldo;你終於捨得來看我了!&rdo;聲音像炸得焦糊的餅子，嗞嗞咧咧地。不再像婉轉的黃鶯，是隻飛不動的烏鴉。
許是看不慣敏敏姐姐這般氣若遊絲的模樣，酸秀才眼角也變得猩紅。大概這樣大家都哭一哭的話，敏敏姐姐這個哭得最慘的心裡就會平衡許多。
&ldo;你好好喝藥，好好養病……&rdo;酸秀才的聲音連飛不動的烏鴉都不如，&ldo;好好休息，好好吃飯……&rdo;
他這算什麼探病，說的又是些什麼勞什子。
我就快要聽不下去，小春燕卻說，當一個人太想說，想說的太多，又怕太多想說的會錯，便不知從何說起了。只好胡言亂語。
我似懂非懂，不敢輕易去打擾，但我害怕酸秀才這麼荒廢時間下去能將吃飯睡覺打豆豆數個齊全。好好這樣，好好那樣，什麼時候才會停?
&ldo;敏敏，你該找個好人家，嫁出去……好好地過日子。&rdo;他說停了。我瞧見他喉結滑動，像是在咽一顆難吞難吐的煤球。
敏敏姐姐渾身發抖，深深吸了好幾口氣，就像是吸了一口煤球，那口氣提不上來。我很討厭橫亙在他們之間的煤球，讓人難受。
她的臉沒有血色，一絲都沒有。脆弱地隨意使點力就能被摧折。我看著很心疼。我明白，那是因為一腔熱血都倒回了心裡，供養著那顆勃勃跳動的心。
其實還好。你看，她還好。她撫摸著酸秀才的鬢角，又去撫摸他的衣角，溫柔地說，&ldo;你的衣裳破了，我給你補補吧……補一補就好。&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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