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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克利越說越起勁,還用他那熨不直的大舌頭哼唱了一首二人轉曲調版本的《松花江上》:
“我的家在東北,松花江上啊啊,那裡有漫山遍野大豆高粱啊啊~”
他鬼哭狼嚎的時候,於成在旁邊拍手打節拍,滿臉堆笑和讚賞,偶爾哼哼啊啊的伴唱著,只有林澤望著窗外的浩蕩江水發呆,對他們如同便秘一般的吼叫充耳不聞。
李克利從車裡的後視鏡上注意到他的冷漠,頓覺掃興不已,把林澤當個沒見識的土老帽,便賣弄道:
“我第一赤(次)來皆(這)裡是冬天的啦,凍死個人啦,墜(最)有名的就是松華江啦,增(整)條河,幾百米寬都凍到底啦,人都能走在上面……
你雞木雞(知不知)我剛剛唱的辣首歌就是唱的松華江上啊,就是皆(這)裡,右邊那條河啊,好有名的嘍……就像歌詞裡唱的,好歡樂的,大豆高粱,黑土地就是肥沃的嘍,要不能長出人參麼,我們在皆裡要發財嘍!”
歡樂?
那是因為那段沉重的歷史已經過去,重建家園後的人們滿懷著希望重新賦予了這首歌新的生命。
肥沃?
是的,否則也不會召來侵略者的覬覦,讓幾十萬東北軍和人民被迫流亡,失去富饒肥沃的樂土。
他的太爺爺,雪烈屯的叔叔嬸嬸們口口相傳的傳奇英雄——林寶泉就死在那次失敗的戰爭當中。他的太爺爺為了掩護鄉親們撤退,身上綁著手榴彈與禍害了上千老百姓的大佐同歸於盡。
這是多麼可歌可泣的故事,可是在李克利眼中,就只看到漫山遍野的人參娃娃。
林澤對他已經反感至極,搖下後座的窗戶,讓夏日的熱浪灌進李克利的嘴巴,好讓他閉嘴!
當然,這種做法並不能讓李克利識實務,他反而更加滔滔不絕,不過風聲太大,將他的囉嗦和廢話全都蓋住了。
李克利小聲對於成抱怨:“皆(這)撲街就是你說的你高中墜(最)好的同學,一點禮貌都沒有,他能幹好嗎,我可先跟你說清楚,我皆裡可不養閒人,他要不行,趕快讓他滾蛋!”
於成尷尬地陪笑:“老闆,你消消氣。我這同學你別看他軸,他認幹!現在他把林場的工作都給辭了,那是破釜沉舟要跟你好好幹,只不過他先前就在大山裡待著,對的都是不會說話不會動的木頭,人就有點傻,你放心,有我帶著他,保證能把他板過來!”
李克利借來的“招搖牌”小轎車沿著波光瀲灩的松花江行駛,江兩岸的山巒逐漸高聳,頗有青龍盤臥待起之勢,與這裡的龍氣相比,雪烈屯那邊的山就如同待字閨中的小家碧玉了。
浩浩蕩蕩的松花江水也如同一條翻江倒海的巨龍一般,車子行駛了上百公里,卻怎麼也望不到頭。
後來林澤走遍關外所有風景名勝以後,才終於知道這條江就起源於海拔兩千多米的白山天池,蜿蜒洶湧從天而來,經過最低海拔僅百米的廣袤平原,最終浩浩蕩蕩入海不復還。
“松花江”滿語音譯:松嘎裡烏拉,這是“從天而下的河水”之意。
可是眼下的林澤,還只是一個剛從柳河這個風景娟秀的小林業局走出來的伐木工人,還沒有成長為帶領全鄉人民致富的帶頭人,他的眼界和見識都很侷限,只是震驚於眼前的波瀾壯闊,只是懵懂間意識到——原來山在山峰面前也得仰望;水在江河面前也只能匯入。
後來他真的可以站在峰頂上時,又領悟到:山峰是小山頭千萬年增長起來的;河流若離開水就就剩下死亡。
林澤他們現在要去的撫松縣是白山山腳下較為富饒的縣,前有照(松花江),後有靠(白山北麓)與北朝國接壤,高山疊嶂,江河縱橫,物產富饒。得天獨道的地理位置極適於人參生長,這裡有一千五、六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