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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申的影片更習慣按時間順序拍攝,演員的心理隨著角色的經歷成長,更好地融入到角色中去,使劇本里的人物變得豐滿有血有肉。
蔚縣的部分沒有齊景明出場,程馭見到了他的搭戲物件李由森。
李由森五官沒有那麼出眾,放到整個娛樂圈裡的確不出彩,但程馭理解沈申從千萬人裡選出他的原因,李由森的眼睛裡藏有一絲不羈的野氣,即便生活和對於理想的追求不盡人意,他依舊如牆邊的野草,不拘一格充滿韌性。
施音池本想送程馭一起到蔚縣,他最近進選秀綜藝組當導師,正好趕上錄製期,來的話需要請假,程馭沒讓他過來,說可以錄完了來探班。
alpha野獸似的警惕性和佔有慾,非常在意《新冬》裡的床戲部分,他的oga怎麼能讓別人碰,不僅和beta,還有別的alpha,都有床戲,萬一alpha沒控制住傷害到程馭怎麼辦?
程馭只能好好安撫一番,對方才罷休,施音池想著到時候給沈申打電話,拍這兩場戲時他一定要在旁邊看著,劇組裡的人都得知道程馭是有alpha的。
見到程馭,李由森還有些拘謹,打招呼道:「程老師您好,我是李由森。」
「您好,程馭,合作愉快。」程馭笑了一下回應。
劇組拍攝的第一場戲是在張小冬家中——
十二月的北方冷得刺骨,空氣裡彷彿藏著刀子,一刀一刀割在人身上。
蔚縣屬於典型的貧困縣,只有極少人家裡通了暖氣,顯然張小冬家不是其中一員。他母親死的早,父親長期酗酒,唯有奶奶疼他一些,可惜奶奶沒熬過這個寒冬,上個月死在了床上,嚴小冬一覺醒來再也喝不到那碗暖呼呼的米湯。
父親家暴變本加厲,喝了點酒臉紅脖子粗地毆打,如同一個迴圈往復無止境的噩夢,怎麼也逃不出。
當廖新推開門把他從父親的拳腳下救出來的那一刻,張小冬想著要是一輩子能跟著廖新就好了,這雙溫暖的手他不想放開。
張小冬渾身破破爛爛,這樣的嚴冬裡只穿了一件打了補丁的棉服,還是他奶奶從村長手裡討要來的,村長的大孫女穿了小孫子穿,後面沒適齡小孩了,衣服不能浪費,慷慨送給了小冬奶奶。棉服裡面的棉花被洗得只剩薄薄一片,毛衣也是奶奶織的,由於毛線質量差,有好幾處開線,根本無法抵禦寒冷,手上長了好幾處凍瘡。
整個身體單薄的要命,廖新拉著他走的時候,感覺身後沒有重量,彷如一張紙片,稍微用點力就會倒下。
「你這手,怎麼凍成這樣了,我給你暖暖。」廖新的衣服沒厚多少,把張小冬的手放在咯吱窩暖著,張小冬神經感官這才慢慢復甦,感受到身體傳來的疼痛和凍瘡的癢意。
暖了一小會,張小冬的手指能微微彎曲了,兩人才繼續前行。
廖新帶著張小冬來到磚瓦廠的高臺,兩人坐下來瞭望遠方,這個角度能俯瞰周圍矮小的房屋,顯得少年們沒有那麼低微,只能在這裡找到一絲喘息的機會。
廖新告訴他真實身世,詢問他願不願意跟自己離開,張小冬沒有一絲猶豫,他只想牢牢抓住身邊的溫暖,一起和他奔赴遠方。
——
「咔。」沈申喊停。
程馭和李由森牽著手,在高臺上坐著,兩人衣服穿得太少,渾身僵硬,程馭只覺得自己的血液都冷得停止流動。劇本里這段是沒有風的,但天氣不由人,今天的風颳得厲害,沈申現場改了劇本,寒風呼嘯凜冽,與原先陰鬱沉悶相比,又多了一絲不同味道。
助理趕緊過來給他們把長羽絨服披上,徐朵朵遞來保溫杯還有暖手寶:「馭哥,趕緊暖暖,我穿這麼多在天台上都要冷死了。」
「嗯,辛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