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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布廖夫的雨天。
窗戶外像是經歷了生命的頹敗與蓄力,在將萬物模糊的雨天嘩啦啦的雨聲中,美妙的“嘭——”花開的聲音,為溫暖的房間裡的莫扎特 k626號曲調伴奏,我哼著破碎的音調,任啪嗒啪嗒的雨滴濺落的觸發音一起填滿我的世界。
不是的,俄羅斯的雨天早就結束了。我費力的仰起頭,零落的雪花被風吹的四處飄散,艱難地才能落在地面。
終於,經歷了漫長的等待,雪天所揭開的冬日大幕被緩緩拉開。
我近乎痴迷的望著落在地面,眨眼間□□涸的大地吸收的雪花,露出了真心的笑容。
森林繁茂異常,枝丫間的縫隙快被填滿,我被牢牢禁錮在其中,不見天日。
雪花廢了不少力氣,才鑽入這個牢籠,將世界的新生傳向每一個角落。
寂靜的大地發出細微的聲音,像一個個純白的小精靈,從天堂墜落,紛紛灑灑地吟唱重生的歌謠。
頭埋在失去只覺得雙臂之中,任面板被雪花覆蓋。淚水砸入土壤,將脆弱的潔白徹底融化。
“結束了嗎?我不想,我真的不想,我不想······”呢喃衝不破喉嚨,含混不清的哭腔,被壓在厚厚密密的雪層之下,生不出半點聲響。
“嗶——”
刺眼的光芒讓長久待在黑暗中的雙眼無法睜開,我用手遮住了雙眼,透過之間的縫隙辨認出來,這是羅德夫的車。
我籠罩在明亮的車前燈裡,機械的拍掉身上的灰塵,溼潤的泥土幹在衣服上,粘得牢牢地,起不做什麼作用。
我索性不去管它了。
羅德夫來的不算遲,留給了我一個靜靜欣賞雪景的時間,也不至於使我在冰天雪地裡被凍死。
我靜靜地坐在車子後座,忽視膝蓋和胳膊傳來的痠痛。我很能忍痛,在經歷了漫長的磨練後,每個人都能達到的那種程度。
我明白痛苦的存在,我會感受到痛的折磨,有時候真的很疼很疼,但我可以做到不說出來,一個人長久地忍受。
看起來我很輕鬆,這就像我說的,只要適應了,就可以把嗚咽與呻shen吟y吞在肚子裡,讓自己像個正常人一樣。所以這也沒什麼好炫耀的。
我閉上雙眼,這樣就能忽視羅德夫透過後視鏡,隱蔽地投來得疑惑的目光。
我沒有去解釋,為什麼我會渾身髒兮兮地趴在森林裡,近乎癱坐著,放鬆每一處關節與骨頭。我沒有力氣轉動大腦,編出一個完美無缺的答案。
我有些厭倦了,充滿謊言的生活。
我從一開始就明白,建立在謊言基礎上的生活不會長久。就像大海中央的牛皮紙小船,看上去隨時可以揚帆起航,但實際上,甚至不需要什麼大風大浪,海水慢慢地將紙張滲透,輕易傾覆在茫茫的深藍之中。
就像這樣,紙質的希望,始終無法出港。
所以,我才會更加珍惜每一天的一分一秒。忍受著嘴裡隨隨便便就能吐出的謊言,厭惡到了極點時,只想捂住耳朵。
每一句的不真實,虛假就會佔領身體的一部分,最後也許會忘了,自己到底是誰。
可即便如此,我也想活著。因為對生命的執念,我死死抓住手中的稻草,不肯放鬆。
不要想要依靠,不要放鬆,只要你自己不放棄,就不會結束。長久以來,我一直這麼告訴自己,也一直這麼堅持去做了。
但是,我有點累了,真的,我可能累了。
車子駛出了格利普斯黑森林,陰沉沉的光線瞬間侵入陰暗。外面的世界正在經歷一場狂歡,雪花密集的傾到在大地,厚實的絨毛泛著晶瑩的光芒重新裝點大地,被濃郁的綠色籠罩已久的西伯利亞真正迎來了絕美的冬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