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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峁城門碉樓之上,忽而走下一名身穿異洲服飾的女子,女子懷中抱著一名嬰童,小心翼翼走下臺階,直到見到幾名石峁城守軍才被叫住。
正同範希文嘮叨的婉揚突然抬起頭,輕輕說道:“我的妖庭女主,長戚大人來了。”
戚靈不知是何時落地,在石峁城廢墟中尋覓出了個無人照顧的嬰童,就抱在懷中輕輕摟住,當戚靈低頭俯視嬰童時,青絲髮垂在嬰童臉上,戚靈便伸手將髮梢捋到耳後,也在這時候,範希文和一眾石峁守將才看清了這位妖庭女主的面龐。
一位秀美的南瞻部洲人族少女。
此刻一襲淡鵝黃身影,屹立於石峁城門下,臨崖小路頂端,懷抱嬰孩,如同一尊神只。
便是見慣了大風大浪的範希文,也頓感這天下事真匪夷所思,大概是因受到“女子難以證道”的清微道統說辭浸染,言浮城嶽牧也難以摒除固有想法,妖族踏足南瞻是稀奇事,妖庭女主是位南瞻女子,也當真稀奇!
不過在場所有人都不敢對戚靈有一絲一毫小覷。
戚靈看了會兒懷中酣睡的嬰兒,重新抬頭,將嬰兒託付給身旁的石峁城戰士。
隨後飄然落在石峁城崖底,婉揚和範希文身旁。
“天人也!”
範希文驚呼一聲,摘下頭盔,躬身放到腳邊,旋即朝戚靈深施一禮。
戚靈身穿的荻花藕絲袍,是格虎城的古老款式,因為算是品級不俗的兵甲寶器,折射出淡金色的光芒,同樣也散發質樸荒涼的氣息,不過最令範希文感到這一刻威嚴莊重的,是戚靈那雙清澈如明鏡的眼神,一道目光,彷彿從幾千乃至上萬年前看了過來,直抵人心。
戚靈微微欠身還禮,聲音澹然,彷彿從胸中自然流出,說道:“見過言浮嶽牧,範先生。”
範希文連連拱手,“敢問尊駕,尊姓大名?”
戚靈很認真的回答:“我叫戚靈,來自玉堂城。”
範希文明顯一愣,有話想問,話到嘴邊卻欲言又止,想了想才說道:“我言浮與玉堂唇亡齒寒,此番仰賴長戚大人,保我言浮渡過險境!想必玉堂也安然了。我謹替半個南瞻部洲的人族父老,謝過長戚大人!”
戚靈微笑著搖頭,“我可不敢貪功。一切,還靠言浮將士浴血,妖族將士用命。玉堂城,我實在也沒幫上什麼。”
關於玉堂的訊息,依舊停留在前些日子,派過去的風盟衛尚未傳回情報,不過戚靈也很擔心緋紅女使,無法憑一己之力穩固玉堂地界,萬一張乘崖那夥人捲土重來,或是無妄酒肆裡的那位楚江王插手,那麼玉堂城的變數著實不小。
戚靈開門見山說道:“範先生,我打算派一支隊伍,取道言浮南境,直奔玉堂。”
範希文點頭,“言浮南邊局勢,著實也有些混亂,楚江北邊,有不少流民暴徒,南岸的情況就不清楚了。可惜我言浮家底,實在是自保有餘,不能遠征。若能有大軍安撫言浮南境,實在是大善之舉。”
戚靈點頭道:“安撫百姓,那是自然義不容辭。實則,我無心求善,妖族也無心求惡,一切是為了平息業海,業海波瀾,不分善惡。”
範希文凝惑不解道:“不分善惡?莫不是那海上浮萍,無根無由,才沒有善惡之別?”
戚靈搖頭道:“範先生有所不知,我所說的業海,並非俚語機鋒,也不是某種隱喻,是一片虛幻迷離,看不見,彷彿東勝神洲汪洋的所在,就在這廣袤的南瞻部洲,乃至四大部洲土地上,勾連著一切生靈的念想思緒。業海看不見,摸不著,不像針灸能刺探到人身經脈,也不像清微真氣能化為實質光影,可偏偏就如一張大網,將所有人都攏了進去,身處其中,不論好的念頭,還是壞的念頭,都彷彿入網之魚撲騰掙扎,越掙扎,在業海中也就淪陷越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