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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皇山從如此炎熱過,彷彿一日入大暑。

晴空,火雲瀰漫天際。

風皇山道上的過往行人口乾舌燥,滿頭大汗,街邊松林上的蒼枝幽葉被蒸騰到彎垂在地上,草木也耷拉著腦袋。

祭酒與祭典並肩而立,望著遠處火霧紛糅的天際,不約而同愁眉不展。

祭酒喘著粗氣,問道:“我說老夥計,這天氣不對勁啊,像極了四靈君之一的炎君在吐息,這山上的曠野林原一草一木,彷彿沾火就著。”

祭典憂心忡忡道:“是要當心提防。我剛才吩咐巡狩師們,除了看護大殿,還要檢查山野,防範火情。”

祭酒微微皺眉,“你見多識廣,咱們風皇山幾時曾有過這種天氣?縱然盛夏,也不能突然這麼酷熱吧?”

祭典點了點頭道:“的確有些異常,要不要驅風吹散這遮天火雲。”

祭酒反問道:“往哪吹?這麼一吹,必生熱浪,都吹向西嶺別處的話,咱們風皇山的擔當何在?”

“是啊,你一向很有擔當,但不知道這回是否擔得起這千鈞擔子。”

說出這句話之人,來自風皇殿外。

已經多日杳無音信的風皇祠祭禮聖人,卸去了祠中袍服,換了一身東丘格虎城巫師的行頭,從外頭信步來到二人跟前,祭禮魁梧身形後頭,還藏著個面露怯色的白袍女孩。

祭禮的突然出現,讓祭典欲言又止,祭酒也扯嘴角冷笑幾下。

祠中三聖,多日來都獨獨瞧不見這位同林,即便是長戚大人再臨西嶺,這老小子也藏匿失蹤,這會兒又不打招呼不請自來,是因為他良心發現幡然想起了自己身份,還是離家出走時忘帶虎子溺壺了?

祭禮在距離二人十步遠處,停住腳步,面無表情,納悶道:“咱們的風皇呢?都在謠傳,長戚大人回來了,哼,這不,這裡仍舊冷冷清清,你們倆蠢貨,居然信奉一個南瞻瘟種。”

祭酒臉上肉抽搐兩下,顯然“瘟種”這個詞在他聽起來格外刺耳,甚至感到毛骨悚然,他不相信這個詞,出自一位風皇祠祭君之口,如今天下,即便是西嶺最為聲名狼藉的禍妖匪類,都沒膽子對長戚大人顯露絲毫不恭。

祭禮嘴角泛冷,接著道:“我特意去調查了,那賤貨瘟種生長於南瞻玉堂城,那座玉堂城玩狎女子蔚然成風,是當地男人對瘟種膩歪了,她被變賣為奴,陰差陽錯賣到了西嶺,只是因為容貌近似風皇,你們竟糊塗到將她奉若神明?!”

他字字句句拿捏的恰到好處,不卑不亢,讓風皇祠內外的幾名巡狩師們聽得清清楚楚。

但巡狩師們面面相覷之後,面具底下憎惡之心漸起,他們實在無法忍受這位祭禮聖人的汙言穢語,紛紛攥緊雙拳,使勁盯住這位主管外交諸城的祭君聖人。

一向以鐵腕無情名動西嶺的祭酒聖人更是神經質張著口,滿眼怒火,“你……存心來找死?”

大殿四角,突然狠狠灑下四堵幽藍色風影,悄無聲息撲向祭禮。

論風咒實力,祭酒與祭禮不分伯仲,真要拼命的話,無非兩敗俱傷而已,但若祭典出手相助,以二戰一,那麼祭禮必定畏怯不如,可那時風皇祠內的風靈勁力將如大江湧動,整座聖殿安危亦將受到波及。

考慮到這點,祭典遲遲沒動手。

祭禮抬手驅散四道風牆,不急不躁,甚至眼皮都不抬,篾聲道:“瘟種本該賣進南瞻窯子,或是作為鼎爐給南瞻道士練房中術用,你們倆把鼎爐供在風皇祠算什麼,侮辱聖地罷了。”

祭酒咬牙切齒,催了一把風靈勁力。

祭禮撇嘴冷笑,暗暗運勁。

兩股凜冽風靈在殿內糾葛。

土塵簌簌抖落。

聖殿地基有些搖晃,大有傾覆的架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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