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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乘著葉片飛過一片模糊的霧,撥開層層阻礙,在茫茫中望見極具荒誕色彩的一幕——一個人,一個和他擁有相同長相的人。
熟悉的高階轎車,熟悉的校園大門,簡遲穿著聖斯頓制服,在開學第一天遇上高傲的韓方,熱情直率的白希羽。他夾在咄咄逼人的氣氛間,沒有岔聲緩解尷尬,也沒有拒絕白希羽最後的串門請求——他們成為了朋友。
簡遲自認為他們是一樣的人,平庸,謹慎,為考上名門學府而努力學習,可他大錯特錯。
白希羽不顧胸針帶來的分級,也不聽他和衛安的勸導遠離那些『上流豬』,在開學第一天惹上邵航,第一堂課就坐到聞川身邊搭話,遭到邵航的報復時,他找上季懷斯傾訴心裡的委屈,然後繼續投入到與這些人不依不饒的糾纏當中。
旁人都嘲笑他不自量力,心機深沉,可簡遲卻在一次次圍觀中看清那些男人眼底的動容,情意,與吃醋時不自知的怒氣。
簡遲比所有人先一步明白事態的發展,荒謬而不可置信——白希羽竟然真的用這樣幼稚的手段得到了那些天之驕子的心。
原來他們不是一樣的人,白希羽迷糊,天真,直率大膽。他小心,算計,明明心有不甘仍然裝出大方的假象。
簡遲討厭白希羽,當他發現這點時,更加討厭懷有嫉妒之心的自己。
他辛苦準備的稿子,不如白希羽犯的一個迷糊,無論是選拔學生會成員,還是參加新年舞會,他努力做到處處都比白希羽好,可斬獲所有目光的那個人永遠不是他。
當白希羽抱怨那些人對他的窮追不捨,簡遲只覺得好笑又諷刺,如果不想得到,當初又為什麼執意要招惹?
如果不想要,為什麼不能給他?
簡遲想,他不比白希羽差,同樣是特招生,同樣來自小城市,他們明明那麼相似,擁有的東西卻天差地別。
嫉妒不知在什麼時候吞噬了理智,簡遲嘗試學習白希羽的一舉一動,在那些人面前示出弱態,換來的卻是冷冷一眼,不加掩飾的嘲笑。他卑劣的心思被扒得一乾二淨,因為他不是白希羽,所以做什麼都是東施效顰,是笑話。
在有心人的蠱惑下,壓抑太久的惡念終於蓋過良知,簡遲用謊言將白希羽騙進儲物間,鎖上了門,他只顧發洩心頭的不甘,完全不知道白希羽對黑暗有心理恐懼。
當那些人遲遲趕來救出虛脫的白希羽,簡遲的理智終於回籠,他想起曾經陷害過白希羽的人得到的後果,難以遏制的恐懼吞滅了他——他都做了些什麼?
簡遲的罪行無法掩蓋,他被帶到學生會辦公室,邵航一拳將他打倒在地上,臉頰傳來刺痛,他趴在冰冷的地面,聽到會長沈抒庭不含任何感情地下達通牒:「現在你有兩個選擇,主動退學,或者等學校開除學籍。」
邵航似乎在旁邊說『真噁心』,聞川用冰冷的眼神注視他,彷彿在看一個垃圾,將他僅剩的自尊徹底撕碎。
從來溫和待人的季懷斯褪去笑意,走近後冷淡地開口:「簡遲,你要為自己的所作所為負責。」
是選擇狼狽地離開,還是留有尊嚴地走,簡遲選擇了後者。
他沒有告訴任何人,像來時那樣離開了學校,無論簡成超怎麼問,他都沒有說出真相。
所有高校在看見他的成績單時笑呵呵地接納,在看見履歷上從聖斯頓退學時猶豫或委婉地拒絕。沒有人敢接過一個因為不明原因從大名鼎鼎的聖斯頓學院退學的人,他被所有人避之不及。
直到這個時候,簡遲才意識到他因為一時的嫉妒心而丟棄了什麼。他重新找到白希羽,跪下尋求原諒,可找上來的不是機會,而是那些他從前仰慕,如今只剩下懼怕的天之驕子。
邵航像那天在辦公室裡一樣扯過他的衣領,嘴角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