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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漢子痛聲道:「娃兒,你可不知民生何其多艱啊!遼東屯田 十之有五都被送到太倉,太倉裡的米,現而就都被賣出去了!」
那唱人見底下騷動,大喊道:「你們在幹什麼,還想不想在廣寧待著了!還不快閉嘴!」又對著底下的商賈稽首道,「那這兩百石新麥,就歸陳老和申掌櫃所有了。」
季嵐熙有些心驚,這唱行裡賣的陳米竟然都是太倉裡的,這群人真敢堂而皇之地當街拍賣?她觀剛才那所謂的陳老和申掌櫃的熟悉程度,怕是已經乾的駕輕就熟了。
遼東的太倉,本來就已無幾成可用。這幾年開春晚,又有常常有倒春寒,甚至三月底還在下雪,糧食的生長本來就困難。
今年陝西大旱,正值水稻和小麥都在抽漿,眼瞅著就要顆粒無收,西北的太倉剛剛被放過,也不知能到送百姓的嘴裡有幾成,各地能填補自己都已是困難,還哪裡有多餘的能勻給遼東。
季嵐熙 「啪」地一聲合上摺扇,朗聲道:「且慢,我出價一兩二錢,你們唱行還有多少,我都要了!」
唱人剛要揮下的手一頓,心中不禁暗怪罪起來這位小郎君來,和陳老對上,誰還能落著好麼!不過礙於規矩,他還是清了清嗓子,「這位小公子出價一兩二錢,還有哪位爺想要加價麼?」
申掌櫃都懶得給旁邊的愣頭青一個眼神,這種人他見的多了,出價之前也不知道打聽陳老是誰,又是在給誰辦事。知道了之後都屁滾尿流地把東西還回去,還要送錢送禮,給陳老賠罪。
他冷哼一聲,傲然道:「一兩三錢。」
「一兩五錢。」
申掌櫃睜開小眼睛,緊緊地盯著對面的年輕人說:「真是好財力,你這價格,都要比新米收價還高了。小子,我勸你及時收手,莫要等到賣不出去之後回家哭鼻子!」
其他眾商賈一聽到他出言嘲諷,紛紛都鬨堂大笑起來。
「唉,申掌櫃何出此言呢。」陳老笑的慈祥,「這位小友可能也只是剛做生意,不知市價而已。這樣吧,我陳某願意和小友結個善緣,願意出一兩六錢買下這批陳米!」說完便擺出一副氣度非凡的姿態來。
眾商賈紛紛站起答道:「陳老當真高義!」
「一兩八錢。」季嵐熙笑咪咪地說,「若你們還要加價,我就是二兩的銀子也是出得。只是且容我問一句,你們諸位每日在這裡收唱行賣出的陳米,一天有千石之數,就從未疑心過這米是從哪來的?」
此話一出,四下皆驚。
陳老的臉色沉了下來:「年輕人,我勸你少管這些事。唱行賣米自有定數,與我們何干?」
「是麼,我看你哪是不知道,不過是明知故犯罷了。聯絡唱行私下販運太倉的米,在市面上拍賣 」季嵐熙收了笑容,厲聲道:「你也不怕這是誅九族的死罪麼!」
諸商賈面面相覷,今天出門沒看黃曆,還真的有一個敢和陳老槓上的愣頭青?後面的百姓群情激憤,一股腦的擠了起來:「何止!何止!這唱行已經辦了有兩年了,經手的米足有萬萬石!」
「小爺,小爺!」那唱人見形勢不對,連忙跑下來賠笑說:「大家和氣生財,和氣生財嘛。」他又對著季嵐熙小聲道,「小爺,我瞅你面生,可說剛來廣寧城?咱們這行當都做了三四年了,民不究官不舉的,您說,那太倉的米放著也是放著,不如勻給我們,咱們把米放出去,還能平衡米價,這還是一件大好事哩!」
這唱人油嘴滑舌,竟然能把陰陽 黑白顛倒,把賣太倉米說的像是積善事一般,他眼神滴溜溜地轉了一圈,又說:「這買賣啊,只賺不賠。您可知這位嘉同商行背後的是誰?」他朝著盛京的方向拱手道,「這是京城姓陳的那位大學士的祖產!他又與鎮守太監交好,這還能出了事兒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