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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多年來，經歷了多少事，那麼遙遠的回憶，就像是壓在箱底的舊唱片，方紹不得不翻開沉埋的一段段記憶碎片，搜尋那遙遠的一段往事。

好在他博聞強志，那件事雖沒怎麼在意，但這時經糜太后一提，仔細一想，倒也確有其事。

&ldo;那又如何？&rdo;方紹的話表明他想起了當日的事情。

糜太后接著道：&ldo;那時，我正苦於膝下無子，怕被先帝冷落，心情低落，便邀你一同飲酒，好開解心中的不暢，這件事，你應該也不會忘記吧。&rdo;

方紹越發有點糊塗，不知糜太后說這些意欲何為，便道：&ldo;當日，我確實陪太后喝了不少酒，我還記得，好像我還喝醉了，第二天一起來已經是大天亮。&rdo;

糜太后苦笑道：&ldo;堂堂方丞相的酒量，天下間又有幾人能及，又怎會跟我這個弱女子喝了幾杯就醉了呢？&rdo;

方紹神色陡然一震。

當時他年輕尚輕，閱歷與權謀遠不及如今，還記得那晚確實喝得不醒人事，不過第二天起來時也沒怎麼在意，而今聽糜太后這般一說，細細想來，方紹心頭猛然間湧起一種不祥的預感。

&ldo;你到底想說什麼？&rdo;方紹沉喝一聲。

糜太后的眼中又泛起了淚光，哽咽說道：&ldo;當日我也不知怎麼被鬼迷了心竅，便在你酒中放了些藥，所以你喝了幾杯便醉了過去。&rdo;

方紹臉色愈加肅厲：&ldo;你為何要那麼做？&rdo;

&ldo;我那時一心想為先帝誕下一男半女，可是先帝的身體又一直不佳，所以那日灌醉你後，我趁著你不省之事之時，便是……&rdo;

糜太后臉色盡紅，不好意思再說下去，不過，話已說到這地步，方紹已是恍然大悟。

此刻，他的心情極為混亂，這簡直他生平從未曾想過的事，彷彿只有傳奇故事中才會發生的事，竟然真真切切發生在了自己的身上。

難道說，這麼多年來，自己的親生骨肉就在眼前，自己卻渾然不知，先帝劉備替自己養了十幾年的兒子，最後還把大漢國的帝位留給了這個孩子，卻做夢也沒有想到，徵戰半生，卻為他姓方的做了嫁衣？

&ldo;這……這也太離譜了，你為何現在才說？&rdo;方紹儘管心情激盪，但口氣間已有幾分相信。

糜太后無奈道：&ldo;此事關係到先帝和皇室的聲譽，一旦洩露，關係到你我的身家性命，不光是你我，糜家、諸葛家，不知有多少人頭要落地，我豈能輕易吐露。不過，這些年來，我卻在不經意時，多次的向你暗示過，我以為你會曾有會意，卻不想你根本就沒有想到過。&rdo;

回想過往，方紹想起，這些年來，糜太后似乎確曾多次的，用那種別有深意的口氣，囑咐自己要好好的照顧輔佐劉泰，那個時候，方紹只不過以為糜太后是出於對自己的信任，以及護子心切，所以言語神態才有些異樣。

這時前後印證細想，莫非她果然是另有苦衷不成？

&ldo;不可能，這絕對不要能，何其荒謬&rdo;方紹心裡邊已信了五成，但出於一個政治家的城府，在沒有確鑿的證據下，豈能因她這三言幾語就輕信了。

糜太后不再解釋，默默道：&ldo;我能說的都已經說了，信與不信皆由你，如果你真的不認阿泰這個親生骨肉，你就儘管處置我們母子吧。&rdo;

大殿之中，陷入了沉默，方紹的思緒卻如翻江蹈海一般。

如果糜太后所言是真，那自己這個做父親的，豈非要親手廢了自己的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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