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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檀道:“家母在世時,好鑽研這些,所以道上謬讚。卻不曾傳人,連我都不曾傳——七年前就帶進棺材裡了。”

謝君爾道:“我一粟堂還有一打,都是昨夜牆頭削下來的。”

趙檀並不聰明,已然資訊過載,一頭霧水,苦笑道:“我不解。先生意欲如何?”

謝君爾道:“請把頭向令堂舊部探詢一二,此物為何重現江湖。”

孫天常反應快些,笑道:“扭扭捏捏講了半天,原來是記恨他們拆了你的牆。”

謝君爾冷冷道:“話不是這樣說。孫少俠,你我三人,說歸說,聽歸聽,何曾有一點不合本分的事?”

席典琴又拿起了針線,在頭髮上劃拉,慢悠悠道:“閉門家中坐,禍從天上來。”

孫天常想起那一地的血,不作聲了。

他只是貪玩偷了一小盒紫金,趙檀只是想順手抓個賊掙一筆,謝君爾只是……閒得無聊琢磨了點八卦,順手給他倆都醫了醫。

知道的太多,不幸福。

其實什麼也沒做,就是想多了。

而若不是謝君爾的弦兒緊,只怕稀裡糊塗都成了炮灰。

天上掉下來一個節度使,派了殺手坐收漁利,見勢不順,祭出失傳已久的江湖暗器,硬闖陰陽館,他們在這洗白金鐘罩裡,又能躲多久?

趙檀雖不聰明,但也不笨,徹底繳械:“先生指條明路。”

謝君爾也不繞彎,道:“你比孫少俠安全,眼下仙林驛的點子還沒沾上。當即出門,對人說陰陽館裡不得動手,天明讓孫少俠逃了,一時必然無事。”

趙檀道:“一時?”

謝君爾道:“風雨多變,萬一知道了你的出身。”

趙檀認命道:“我有數,回去自向叔伯請教。”

孫天常道:“我呢?”

謝君爾道:“捉賊捉贓,孫少俠暫時走不得。”

孫天常一臉慘不忍睹。

謝君爾道:“我逢一、三、五、九坐堂,還請趙把頭儘快迴音。”

趙檀奇道:“你不坐堂便尋不著?”

謝君爾道:“二櫃年高,耳朵不好,麻煩。”

趙檀:“……”

謝君爾道:“也怕昨晚過後,一粟堂周圍便多了些眼睛。”

趙檀道:“我理會得。”

謝君爾點頭:“趙把頭將鉤兒收好。告辭。”

他起身,其餘三人都不動。

席典琴氣定神閒,趙檀心亂如麻,孫天常淚流滿面。

謝君爾似又想到什麼,回身道:“趙把頭無需多慮。一粟堂四壁,原是機關聖手‘一葦臺’陸偃師所造,當年為八臂觀音所破,便是你母子二人,與家父的緣法。”

為啥無需多慮,這不正好多慮嗎,當年我娘拆了你家的牆,你爹才給我瞧病,現在我娘死了,還有人拿著我孃的東西。拆你家的牆。

謝君爾接著道:“家父敬佩令堂,並未惱怒,還向令堂請教機關訊息之術,親自督修。今日險些再為數珠手所破,其間必有誤會。你若有信,不需顧慮,儘快迴音。”

趙檀道:“我理會得,一再冒犯,多謝先生。”

謝君爾不再說話,略一拱手,揚長而去。

一室寂靜,只有席典琴針線刺破布帛的沙沙聲。

半晌,席典琴悠悠道:“謝曉禪是個好人。”

人家前腳才走,你後腳就給人家親爹髮卡,這樣好嗎。

謝曉禪做過三十年匪,五年兵。後半生十餘年,不匪不兵。

謝家原在南方,人稱“江南斷續手”。謝家子弟從小練一門功夫,打碎一個瓷碗,裝進沙袋裡,隔著沙袋,把碗拼回原樣。這個練會了,推宮過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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