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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榴樹上結櫻桃》第二部分(20)
這些事，繁花都是後來聽說的。繁花聽說，有個公安上去颳了一下瘦狗的鼻子，說他竟然還不如一個女流之輩，把老爺兒們的臉都丟盡了，羞不羞？啊？瘦狗接下來有一句話，後來傳到了繁花的耳朵裡。瘦狗說：&ot;咱不能跟孔繁花比，人家是武則天，放個屁都是聖旨。&ot;這話說的，比屁都臭。再仔細一品，不，不光是放屁的問題，還有吃醋的問題，瘦狗吃醋了。只有沒本事的人才會吃別人的醋。自從聽說了這件事，繁花就更加瞧不起他了。
不用問，瘦狗肯定是來談那座墳的。但瘦狗不提，她更不會提。她把瘦狗領進廂房，說：&ot;鞏支書胖了呀。&ot;瘦狗拍拍肚皮，說：&ot;孔支書見笑了。虛胖。&ot;繁花問瘦狗喝不喝水，瘦狗不說喝，也不說不喝，而是說謝謝。繁花只好給他倒了一杯水。瘦狗喝著水，開始談天氣：&ot;這雨下的，跟貓尿似的，一陣一陣的。&ot;堂屋的電視裡正放著新聞，說的是臺灣的地震。瘦狗支著耳朵聽著，然後說：&ot;臺灣，唉，臺灣。&ot;繁花說：&ot;好像地震了。&ot;這時候，新聞裡又說起了美國和伊拉克，瘦狗就又說了一句：&ot;唉，臺灣，美國，伊拉克，形勢不好啊。你說呢，孔支書？&ot;繁花說：&ot;反正不消停。&ot;瘦狗說：&ot;看來美國又快到投票選舉時候了。總統一看沒有勝算，就要往國外發射飛彈。反正是，這邊一投票，那邊就熱鬧。&ot;繁花想，這小子說什麼呢，怎麼扯到飛彈去了。但瘦狗卻意猶未盡。瘦狗又繼續說道：&ot;中東飛彈一響，國內支援率就上漲。你說日怪不日怪？&ot;繁花想，日怪不日怪都跟你沒有關係，你這才是閒吃蘿蔔淡操心呢。隨後，瘦狗又突然提起了&ot;中美三個聯合公報&ot;，說：&ot;孔支書，三個聯合公報可是有年頭了呀。聽說海峽兩岸的中國人這個說法，是基辛格提出來的？&ot;嗬，基辛格都出來了。繁花有點想笑，這怎麼跟兩國首腦會談似的，要先從臺灣問題談起？繁花對歷史不熟悉，不知道是不是基辛格提出來的，就說：&ot;聽說是。不過沒有看到檔案，不敢下結論。&ot;瘦狗仰脖喝了一口水，咕咚一聲，同時瞪圓了眼睛。繁花這才注意到，瘦狗眼睛很大的，用溴水話來說，就是牛蛋眼。考慮到他小名叫瘦狗，繁花心裡就想，應該說那是一對狗蛋眼。這會兒，狗蛋眼說：&ot;肯定是，基辛格那傢伙，肚裡有貨啊。&ot;這時候，殿軍過來了。殿軍掀開廂房的門簾，探進來腦袋，問：&ot;還去不去了？&ot;他說的是去李皓家的事，剛才說好的，兩個人要一起去。繁花還沒開口，瘦狗先把話接了過去：&ot;我跟孔支書談點事。&ot;繁花只好把瘦狗介紹給殿軍。殿軍說：&ot;我知道，不就是瘦--&ot;那個&ot;狗&ot;字還沒說出來，瘦狗就握住了殿軍的手：&ot;對，那是我的乳名。勞動人民的子弟嘛，叫什麼不是叫。你是張先生吧，我知道，久仰了。工程師，大工程師。&ot;繁花說：&ot;他出差路過溴水，回家看一眼就走。&ot;殿軍說：&ot;溴水這些年發展很快呀。&ot;繁花擔心他瞎吹，就對殿軍說：&ot;你先忙你的。&ot;繁花的口氣很尊重的，好像殿軍真的很忙。
瘦狗接下來又問繁花：&ot;忙不忙？&ot;繁花說：&ot;當一天和尚撞一天鐘唄。你呢？&ot;瘦狗說：&ot;誰不是呢？不過，我最近確實比較忙，跟狗咬尾巴似的，忙得團團轉。以後更忙，忙著當孝子呢。&ot;繁花沒接話，想，我倒要看看你這狗嘴裡能吐出些什麼。瘦狗嘆了一口氣，伸出了三根指頭，說，他們有個本家，三年時間連著生了三個孩子，三個啊，可都是死胎。病急亂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