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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如小扇一般濃密纖長。他眼中似有翳影,情緒中也有酸意。只是再吻下來時,這眸光中忽然帶了幾分委屈。蘭芙蕖一激靈,緩回神思。
——四十八鞭,是何意?
沈蹊為何要這麼說?
她抓緊了男人的手臂。
不等蘭芙蕖細細思索,對方的吻再度落下來,飛雪漫天,他以吻封緘。
……
蘭芙蕖是在臨近黃昏時回的帳。
剛一回軍帳,立馬有人送來炭火、吃食、藥材。她坐在帳子裡,用桃花粉塗抹著脖子上的印痕,耳邊迴響起馬背上沈蹊的話。
他說,她不用害怕他,也不用去求其他人。
只要她開口,他什麼都可以給她。
說這話時,沈蹊神色雖是平淡,可語氣裡卻滿是在意。
黃銅鏡中,少女執著骨梳的手微凝。
正出著神,帳前忽然閃過一道人影。隔著帳子,那黑影極淺,蘭芙蕖還是敏銳地注意到了,她微微蹙眉——這身形,這背影,不是……兄長麼?!
少女放下梳子,追出帳去。
她的腳步極輕,恰恰與蘭旭保持著一段距離。
起初,她本欲喚住兄長,問他這麼晚了還出帳是為何事,可轉念卻又想起近些日子發生的事。兄長捱了鞭刑,步子有些慢,幾乎是每走幾步,就停下來咳嗽一兩聲。
蘭旭一襲雪白的袍,撐著傘,走在雪地裡。
步履緩緩,看這方向……是朝北灶後的那片樹林走?
蘭芙蕖心一緊。
為何兄長在受了罰、知曉禁地不可入後,還要向著朝方向走?
她秉住呼吸,小心跟著他。
一瞬間,她緊張到了極點,她不可置信地看著,兄長似乎有目標般停在一棵樹下,緊接著,他緩緩蹲下身……
月色傾落。
打在蘭旭半張側臉上,男人垂下眼睫,眉目溫和。
他的手指修長,跟沈蹊一樣,骨節分明。只是兄長的手要更瘦一些,這愈發襯得他指尖微尖,愈發瘦削。
蘭旭蹲在一棵樹前,伸出手,開始刨地上厚厚的積雪。
蘭芙蕖藏在另一棵大樹後,樹
幹粗壯,恰恰將她嬌小的身形廕庇了個牢實。
她微側著身,震驚地看著這一切,緩緩捂住了嘴巴。
兄長在做甚?
他為何冒著大雪,在此處刨坑?
——蘭芙蕖,你兄長可能是義邙的奸細,北灶邊的樹林離義邙較近,他可在此處向敵軍傳遞情報。
忽然,一個大膽的想法自她心底橫生。
都說君子遠庖廚,先前在蘭家,兄長几乎從不踏足後廚。
為何到了北疆,卻來到北灶間當了廚子?
除去軍卒的打壓,還有一個原因。
這片樹林,離北灶間最近。
他若有意與義邙人私通,此處最好傳遞情報。
一想到這兒,蘭芙蕖渾身發冷。
她咬著下唇,手指嵌入掌心,強迫自己清醒。如今她親眼所見兄長在樹下埋東西,這一步踏出去,要麼她揭發兄長、告訴沈蹊蘭旭通敵叛國;要麼,她可以當做無事發生、什麼都沒看見,今天夜裡也沒有來過這麼一遭。
蘭芙蕖的呼吸發著抖。
但無論是感情或是理智,都無法讓她選擇後者。
在這種節骨眼上,她不可能偏袒兄長,任由他將情報傳遞出去。這不僅是背叛沈蹊,更是背叛整個魏都。
蘭芙蕖深吸了一口氣。
忽然有積雪從樹頂砸下來。
“啪嗒”一聲,不偏不倚地墜落在蘭芙蕖腳邊,引得兄長正刨土的手一頓,警覺地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