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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微近點的屋裡全是人，一個二十平的地，躺了二十多個人轉個身都難，卻沒人願意離開，一些傢伙透過門縫盯著來往的人，眼睛滴溜溜地轉，巷子深處還躺著人，他們一動不動，胸膛更不見起伏，不知是活是死。

人那麼多，行蹤卻很隱秘，就算有人行走，腳步也是輕之又輕。

趙陽到這後既不往前走，也不說話，就抖著腳看黎傲，眼睛轉個不停。

交易所的確誰都能進，但想去更高階的地段，就需要特定的牌子，黎傲就算再厲害，臉長得再好，只要沒牌子，也是進不去的。

更別說這張臉，肯定得惹出別的事，快看看那些人的眼神吧，眼珠子恨不得黏在黎傲身上了，那不一定是色慾，還混合著食慾和野心，想想吧，這樣一個女人賣出去，這輩子都餓不死了。

趙陽頭次發現男人帶著慾唸的眼，是這麼可怕。

轉念他又幸災樂禍起來，不知道誰會撞槍口上，才這麼想著，黎傲一腳將他踹到了前面。

「帶路。」

趙陽好氣的：「說話就說話，打人是怎麼回事，再說叫我帶路，總要說去哪吧。」

黎傲眯眼，漫不經心換了個位置，那些目光立刻追了過來，「我要申請攤位。」

趙陽一怔，沒想到她居然是來賣貨的，庇護所他都摸清楚了，完全是一窮二白，沒有狼牙的玉米，那些人全得餓死。

這樣一塊地，能有什麼好賣的？

他想不通，但身體乖乖按黎傲說的去做：「那先去排隊，在一樓接受安檢。」

這時壓抑的驚呼，一輛拉風的悍馬停在不遠處，下來個耀眼奪目的女人。

她生了張小巧玲瓏的瓜子臉，一襲潔白的長裙，沒有絲毫汙垢褶皺，而一雙長而細的媚眼，眼波流轉不笑自嬌，與周遭骯髒的人一對比，簡直能發出光來。

黎傲眼沉了沉，竟似故人來。

這女子與大黎國的寵妃，柳貴妃長得一摸一樣。

怎麼可能……沒什麼不可能的，自己不是穿過千年時光麼。

真是柳妃，有筆帳要找她清償，那是黎家軍十萬將士的命。

黎傲腦中閃過一張張帶血的臉，長年的行軍生涯，告訴她任何情況都要冷靜，哪怕山崩地裂，哪怕是殺父之仇，頭腦發熱只會壞事，失去主動權。

她握緊手，又鬆開，剋制地撇開頭去。

所有人看著瓜子臉，越來越多的人鑽出，幾個眉眼青澀的大男孩互相推攘，往瓜子臉挨過去，那小心翼翼的勁，彷彿對待天上的神明，不敢褻瀆半分。

瓜子臉天生有股貴氣，顯得高不可攀，卻沒有驅趕他們，她露出微笑，每個人都有種她在看我的感覺，不由心生好感。

瓜子臉掃到黎傲時，留意到對方手上的血痕，她眼中急快閃過一絲興奮，接而露出更為燦爛的笑容，沖黎傲點點頭。

黎傲想要勾起嘴角，但面部肌肉猶如石塊，根本無法揚起，她現在根本平靜不下來，身體不聽顫抖，耳邊是血流聲和粗沉的喘息。

她只想衝過去，掐著劉妃的脖子，將人死死摁進地裡，用最殘酷的手段折磨她，讓她無比悽慘地死去。

那可是從小和她一起長大的弟兄，六千一百一十一天的弟兄！

所幸她理智戰勝了仇恨，硬是控制住所有反應，向對方流露出同樣的笑容。

瓜子臉對這樣的反應異常驚喜，臉上是毫不遮掩的讚賞，她著迷地注視著黎傲，下意識走了過來，被身邊那個笑眯眯的小老頭阻止了。

瓜子臉流露出不悅，但卻遵從對方的意思留在原地，也不再關注黎傲。

而趙陽完全沒注意到這個，此刻他冷汗直流，完全不敢回頭，就好像在他的背後，那看不到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