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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似乎隱約蘊了一絲疲倦與壓抑的痛苦。
他為什麼一定要讓她走……她不走!見眼前人態度堅決,謝雙雙心中慌亂害怕,下唇幾乎被咬出了血。
心慌意亂之下,她也忘了敬稱,聲音帶著哭腔,無措地喊他的名字:「穆珏!」
無論發生什麼事情,她都不會走的!
真的……不走嗎?穆珏低下頭,聲音喑啞,低低笑了一聲:「罷了。」
他終究還是敵不過她。
「只是,」穆珏鳳眸低垂,啞聲道,「等一下,不要害怕。」
謝雙雙神情一怔,含淚的眼眸茫然——這話是……什麼意思?
戚浩安與衛裕等人皆是戰場上帶兵打仗的精銳,對敵經驗豐富,殺伐果斷,很快便將厲風寨中的殘餘敵人剿滅乾淨。
帶人將寨中寨外都巡視檢查一遍,衛裕飛快來到穆珏面前,面容冷肅,回稟道:「殿下,赫連餘與梁妙茵已被活捉,厲風寨中殘留餘孽也全部清除,方圓三里範圍內已恢復安全。」
穆珏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謝雙雙睫毛輕顫,小心翼翼地抬眸看了他一眼。
見四周已逐漸安靜下來,她正想小聲開口說些什麼時,卻陡然見到了令人恐懼的一幕。
「穆珏——」
伴隨著她驚慌失措的聲音,白衣染血的人微不可察地皺起眉,身影微晃了晃,忽然半跪下來,似乎在極力壓抑著什麼。
穆珏悶哼一聲,唇角溢位暗紅色的血。
血跡濺落在泥地之上,妖冶張揚,如殷紅搖曳的彼岸花。
「穆珏……」謝雙雙扶住他,害怕地喃喃起來,連指尖都開始微微顫抖,「你別嚇我,別嚇我。穆珏你怎麼了……」
怎麼、怎麼會這樣?
衛裕明顯也沒料到這番情況,震驚地上前一步,急切道:「殿下!」
殿下看起來分明是中毒的徵兆!
可是,那個婢女不是已經提前將那三杯酒掉包了嗎?
穆珏隨手抹去唇角的血跡,在眾人震驚慌亂的視線中,忽極輕極淺地笑了一聲。
穆桓以為他喝下了清酒。
但其實那三杯酒,都是毒酒。
穆桓生性多疑,麾下的人更是詭譎狠厲,若被發現,便再難扭轉局勢。他只有這一次逆風翻盤的機會,便只能賭。
而他最終是贏了。
身旁女子秀美的小臉煞白一片,眼淚如斷線的珠子一般不斷往下掉,看得人心疼不已。
痛苦愈來愈劇烈,仿若要摧毀人的意志。
穆珏神情不變,淡淡睨向她,勾了勾唇,低聲哄她:
「哭什麼?死不了。」
他的語氣很淡,似乎身前的她只是因為做錯了事情,委屈地哭鼻子,簡直像在安慰小孩子。
還未等謝雙雙反應過來,穆珏卻驟然擰起眉心,壓抑地閉上了眼睛。
白衣染血,如流沙般從她的手中劃過。
殿內清涼如秋,香爐內一縷縷飄出青煙,安神怡人的煙霧在宮殿內擴散開,嗅得一眾宮女昏昏欲睡。
此時,終於有聲音從內殿傳來,外殿守著的宮女一驚,頓時清醒過來,端身肅容站好。
「回稟皇后娘娘,此毒兇險,太子殿下能堅持那麼久,還是因為提前服用了清和丸的緣故,還有太子殿下自身強健的底蘊。否則,恐怕……」
太醫蒼老的聲音微帶愁慮,在靜謐無比的宮殿內輕輕迴蕩著。
皇后還未說話,一直蒼白著小臉坐在一旁的謝雙雙已然抬眸,輕聲問道:「他會醒嗎?」
距離太醫初診治療,已經過去了足足三日,可穆珏還是沒有醒來。
「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