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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龍對著遙遙幾十米外的江寒大吼，&ldo;老子來喝你的血了，江鬼！&rdo;
江寒紋絲沒動，神態靜然。
只揮了揮手，排兵擋在中間，上面空開，樓上豁然也全是兵，機關槍統一對準尚龍那邊。
江寒陰沉冷傲，看了眼陳警司，&ldo;動手。&rdo;
一時無數槍口嘣上去！
尚龍滾地，躲避，幾秒鐘後腳掌中了一槍，倒在地上。
槍聲還在繼續，蘇家玉神魂顛覆，好久都失去呼吸，阿左在大喊尚龍，她的眼淚無聲的掉。
江寒看她，很輕聲，很優雅，&ldo;熟人嗎？來送死的，我不能客氣。&rdo;
&ldo;我求你。&rdo;她眼淚錚錚，看著鬼一樣看著他，&ldo;殺戮是沒有用的。&rdo;
&ldo;它能讓你聽話，誰講沒用？&rdo;他笑，扭頭下令：&ldo;西北面正在靠近一輛船，船上沒幾個人，看見了嗎！他來了，家玉。&rdo;
&ldo;你們給我全面掃射！打穿他！&rdo;
江城禹……
蘇家玉的心臟跳出來。
江寒猛地拖住她走。
她更加不走，靜靜凜神，全部的魂魄都沉澱在了心底。
西邊的槍聲，火光滿天，震吼不斷。
那艘船還在槍擊聲裡靠近，不斷靠近。
她亡淚大喊，&ldo;別過來！江城禹！別過來！&rdo;
再怎麼喊，其實他都聽不見的。
聽不見啊。
風浪聲那麼大。
她要爭取時間。
可她沒時間了。
她會結束的。
她一定能在他登船以前，結束。
她豁開江寒，從口袋裡取出那瓶藥，飛快開啟，對準左眼潑上去，&ldo;江寒，你不會得逞的，你不會。你死也得不到檔案……&rdo;
&ldo;你給我住手！&rdo;江寒真急了，猛地撲住她，躲開那個藥瓶，&ldo;你真是瘋了，蘇家玉。&rdo;
他按住她頭，讓她低下去，讓藥水流出來，痛意滿腹，&ldo;就算為我留住這雙眼睛，不行嗎！&rdo;
&ldo;不行。不行……&rdo;她突然抱住他，冰涼的體溫，綿軟的身弧，江寒一時一怔，戾氣讓他五臟六腑都燒著，就是那麼一瞬間，一根尖銳的東西猛地刺進了他的腰身，他恍然，震愕。
低頭看。
是一根木塊簪子。
他再抬頭，她的頭髮披下來了。
他怎麼都想不到，她會有這樣的力氣，這種殺人嘗試，她怎會有？
六年前，六年後，她都是那個說話不敢大聲的女孩子。
和他剛認識時，沒差別。
一個人，能為了另一個人，改變多大？
江寒在心裡想這個問題，然後他意識到，心臟裡只剩下悲苦。
那跟簪子抽了出來。
蘇家玉往自己的腰間插進去，一點眼都沒眨，她已經看不清東西，渾渾噩噩，滿眼只是睜著那些錚錚烈烈的希望，靠在他懷裡，淒涼平靜的笑，&ldo;對不起了，seven，我知道很多人對不起你，如今我也來對不起你。所以，傷害你一下，我還自己一下。你原諒我，我看不了他死，用我的死來換你憤怒的平息，可以嗎？可以嗎……&rdo;
江寒眼角赤紅地盯著她，那麼瘦，才剛生完孩子。
他說不出話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