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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以背會兒單詞嗎?」他小小聲問, 慢吞吞掏出口袋書,偏偏小腦袋, 肩膀不留痕跡地往身側挪了挪, 挨近一點點。
江岸睜開眼,捏了捏鼻樑,替他摁亮閱讀燈。
光一瞬揮下,落到江岸修長指間,折起幾道淺淡縱影, 又如潮水退開,在書上疊起一層蜂蜜似的暖色。
因而字裡行間都帶上了甜味。
他背著那些複雜難懂的單詞,短短兩個字的翻譯要在舌尖上轉好五六個音,特別彆扭。
但念出來的時候語感很慢,艱澀,像故宮裡已是幾千年前微腐的舊時色梁木,有了令人從容的力量。
他笨拙地偏過頭,突然看到江岸脊背挺直到舒服地靠進椅背,肩部線條松懶,不過五分鐘。
後來,這一眼所見到的畫面,他在很多個夜晚反覆想起,而英語,成了他最驕傲的一門成績。
航程還長,口袋書翻來覆去也就是那些單詞,太沒意思。
白散抬起手,小心翼翼地在江岸面前虛晃一下。
睡著了,沒反應。
他小心思轉來轉去,歪著脖子,腦袋慢慢挪過去,在江岸的椅背一角安穩靠下,口中剛結束一個單詞,立馬接上。
「很久很久以前,有三隻想蓋房子的小豬,老大叫咕咕,老二叫嚕嚕,還有一個老三叫嘟嘟……」
也許是因為提前睡了一下午,在這架正在前往融城的飛機上,亮著一盞桔黃色小燈的黑暗角落,白散格外精神,是從來沒有過的體驗。
他搜刮著從小到大聽到過的童話故事,團著毛毯趴在江岸耳邊絮絮叨叨,偶爾稍一抬眼,就能看到江岸在身邊安穩入眠,眼下的淡青無聲消散。
從三隻小豬到小紅帽,從小紅帽到愛麗絲,從愛麗絲到豌豆公主,
他想把童話小鎮帶去江岸夢中。
航行過半,白散終於把自己說累,即使有提前五個小時的補眠,到了後半夜,依舊會犯困。
他縮在毛毯裡,手指再次揪住江岸的衣角,歪著脖子,腦袋點了一下,又一下,不留意睡去。
一分鐘後,江岸掀了掀眼皮,幫窩在身側的一小坨扯開毛毯邊,得以呼吸新鮮空氣。他輕聲喚來乘務員要杯熱水,放在桌上晾涼,再次閉目養神。
凌晨一點半,抵達。
融城比白散想像中的還要冷,並且寥落。
滿眼空蕩蕩的街道和逕自閃動的紅綠燈,他根本沒想過會打不到車。酒店在城中心,車程半個鐘,步行至少要兩小時。
江岸並不驚疑,帶他到機場附近的旅店休息,等天亮,打車去酒店。
近鄉情怯。
並非故鄉,白散在呼吸到融城第一口冷空氣時,看著撥出的白色氣息緩緩上升,消散。卻還是想起半個月前那頓吃了大餐的晚上,燒喉的酒。
已是潮生白霧的清晨。
酒店前有公園,江岸囑咐司機把行李箱送去,在公園門口提前下車,白散從後排座慢吞吞挪出來,跟在身後。
上次去江岸家短住,他就知道江岸有睡前健身和晨起慢跑的習慣,並不奇怪,雖然離開固有壞境換成陌生的公園。
老頭子就是老頭子。
但他猜錯了,江岸可能是飛機坐久了,想接觸新鮮空氣清醒一下,只是打算從公園橫穿而過去酒店。
七點,走了一波早起的中老年人,即將迎來下一波散步消食的大爺大媽的空暇時間。
高樹,白雪,山石。
和一片如江岸家門前一樣人工加熱的湖,在冰天雪地的冬日裡假裝自己在過夏天。
白散垂著頭懨懨地跟在江岸身後過石橋,其實只是一塊塊比水面稍高些的青石板。
到湖中心,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