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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勢似乎大了許多,沉沉打在傘面上,細密陰冷的風透過雨絲浸進身體,冷得刺骨。
破樓房的隔音並不怎麼好,隱約傳來些斥罵聲,混著小孩兒的哭聲,隔在傘布外聽不真切。
江成意從灰沉沉的天空與枝丫間收回視線,起身朝老城區裡走去。
破舊的柏油路,路邊枯黃的野草,與時光隔了十幾年,卻依舊熟悉得像是刻進了骨子裡。
他一手插在兜,打著傘,慢悠悠地走著。
路過馬路對面那群人時,他忽然聽到了一個聲音,帶著驚愕和猶豫:「……江成意?」
傘下的人似乎頓了頓,卻沒望過來,只能看清握著傘柄的手,腕骨清雋,帶一點小痣。
已經許久未見,但薛燃幾乎是下一秒就認出了這個人。
身體比思緒更快,他脫口而出之後,才茫然地一怔。
幾個工程師面面相覷,也停了話,朝來人望過去。
傘下的人似乎與他們並不相識,只停頓了一瞬,又置若罔聞地轉身走向了衚衕深處。
薛燃看著他的背影,擰著眉,好一會兒沒能收回視線。
「小燃?」有人叫他。
薛燃回過神,最後看一眼那個身影,嗯一聲,垂下眼:「沒事,繼續說吧。」
門外的金錢草死了又活,現在是冬天了,早就枯得不成樣子。
江成意收了傘,豎在廊簷下,抬手敲了門。
「哐!!」一隻塑膠盆直接隔著門砸了過來。
江成意不急也不惱,依舊慢悠悠地敲著門。
「滾進來!」大約是被他敲得不耐煩了,屋裡傳來一道尖利的聲音。
江成意開了門,接著視窗透過來的昏暗光線,垂眼看了看腳前依舊褪了色的塑膠盆。
他彎腰,撿起來,仔細地擺在門口的架子上,這才抬眼看向屋裡的女人。
自始至終,女人都冷眼瞧著。
屋裡沒有開暖氣,她穿一身厚重破舊的棉睡衣,靠在同樣破舊的沙發上,指間夾了根煙,本就陳腐的屋內更是煙霧繚繞。
歲月不敗美人,可她已經稱不上是美人。
陳嬌盯著面前年輕漂亮的男人,幾近嫉恨地望著那張和自己年輕的時候氣憤相近的臉,抽了口煙,冷笑一聲,聲音過煙嘶啞:「怎麼,大少爺還有空來看一看我這老婆子了?」
江成意走近了,從角落裡拎起個椅子,坐下來,交叉雙手望著女人,一室破敗中他卻依舊通身懶散的矜貴。
「江家要破產了。」這是他說的第一句話,語氣愉悅。
陳嬌一愣,繼而陰陽怪氣地咯咯笑了起來:「別他媽扯淡了,你爹死了江氏都不會破產。」
「是真的,」江成意也笑,看著她:「你應該早就在新聞裡也聽說過了吧,我也沒必要騙你。」
陳嬌一動不動地和他對視許久,面容忽而蒼老灰敗下去,猛地砸了桌上的杯子,在玻璃碎裂聲中尖聲罵道:「你給我滾!滾!」
合上門的時候,江成意甚至很有心情地拿起一旁的灑水壺,給幾近枯死的金錢草澆了水,才撐起傘,轉身離開。
身後是歇斯底里的叫罵聲,他置若罔聞。
出了衚衕口,江成意抬了抬眼,傘面下的眼角餘光裡果然瞥見了一道身影。
長高了不少,也瘦了,穿了件簡單的短羽絨服,身形可窺見來日的頎長雋秀。
就他一個人,估計是讓那些工程師們先走了。
江成意腳步停了,將傘面往上抬了抬,清冷冷地望向來人,眯著眼勾唇:「好久不見。」
薛燃看著他,皺著眉,好半晌才道:「你怎麼在這兒?」
衚衕一側的樓房裡隱約傳來女人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