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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多少遍了，甚至能用一枝筆逼真的勾出胎兒的形狀。但在用
&ldo;眼睛&rdo;看到胎兒之前，他仍是忐忑不安。他想起很久前蘇瑪孩子氣的問話：就
憑這些簡單的抽吸器和培養皿，就能改變上帝的程式？上帝會不會在雲端為自家
頑童的膽大妄為而搖頭？
幾個醫護井然有序地作著手術前的準備工作，就像是執行標準程式的機器人。
屋裡很靜，偶然有低語聲和器械相碰的清脆撞擊聲。保羅覺得這種氣氛未免過於
壓抑，他俯下頭，想逗蘇瑪說些什麼。可能是同樣的心理，蘇瑪先開了口：&ldo;保
羅，這個黑囡囡會不會多少有些像我？你說過，卵細胞裡的胞質體對植入的細胞
核並不是毫無影響。&rdo;
&ldo;對。動物試驗中，代理母親多多少少會在克隆體上留下自己的一些性狀。&rdo;
蘇瑪開玩笑地說：&ldo;那麼，這個小黑團在我身體裡呆了6 個多月，會不會被
我&l;染白&r;呢。&rdo;
保羅忍俊不禁地輕聲笑了：&ldo;可能吧，但你一定要染勻些，不要把她弄成一
匹斑馬或企鵝。&rdo;
蘇瑪嗤嗤地笑了，在她身體上方的索林斯醫生也浮出笑紋。一管麻醉劑慢慢
從脊椎處推進去，蘇瑪覺得那兒逐漸麻木。麻木感慢慢向上擴散，就像一團黑霧
從腳下升起。她聲音模糊地低聲說：&ldo;保羅，我睡著了嗎？&rdo;
保羅俯在她耳邊柔聲說：手術就要開始了，你安心地睡吧。於是她安心地睡
了。
實際上她一直是在半睡半醒中，在一種慵懶的、舒適的睡意中，她能清清楚
楚地聽見醫生的短促命令，器械的清脆撞擊，護士小聲報著她的血壓。她的意識
慢慢搖曳著，漂浮著，脫離了肉體，在虛空中觀察著自己。雪白的手術罩單蓋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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