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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同於一般閉門苦讀的學子,經柳厚指點,還有羅老爺子與林清嘉兩位悉心教導,時人有贊:薛家兒郎,文能治國,武能安邦。他的考卷,恰從安邦治國論起,洋洋灑灑,不但文風穩健,且又不犯時下讀書人空談的毛病,皆是言之有物,直指弊端,又有相應對策,當年連武德帝也連讀了幾遍,大聲贊好。
這男子在馬車裡原聽得他與追自己的人相識,心下已涼,哪知道他三言兩語便將來人打發,又問他來歷,便直言相告。
此人姓張名誠,乃是一名舉子。
他有一位好友孫子楚,家貧,也是去歲進京趕考的舉子,不幸落第,離家太遠,又無回鄉的盤纏,便與他合租了個小院子,意欲在京中苦讀,等待三年後的考試。
孫子楚白日裡便在街上支個書畫攤兒,再替來往行人代寫書信等賺些錢聊以度日,晚上刻苦攻讀,原本日子尚且過得,哪知道這幾日聖上下詔,建造太極宮耗費甚靡,坊市間無論商鋪攤販,皆增一成稅賦,所積之資,用做修建太極宮之款項。
那些商鋪也就罷了,雖說增加一成賦稅,連原來的賦稅,利潤被分薄不少,但到底還能周轉開來,生意還得維繫,但孫子楚卻交不起。
他那小攤,糊□房租且艱難,再哪有餘錢去交賦稅?
文人惹禍,大多是因為圖一時口快。
孫子楚生活窘迫,武德帝在位之時多體恤百姓,不會無故加稅,如今承宗帝方登大位便在京中加一成賦稅,他若交了此稅,說不得便要淪落街頭了,激憤之下便拿今上與太上皇執政相比,說了許多不好的話。
這話被路過的人聽到,到得晚上,孫子楚便不曾回來過。
張誠晚飯以後還不見孫子楚回來,便一路尋到他往常擺攤位的地方去瞧,只見攤位還在,但人已不在了。聽說是下午有人請孫子楚去城中一處酒樓代寫書信,攤位便託鄰商照管。
張誠猶不放心,便一路尋摸到了九橋門一帶的酒樓,到得那鄰商指點的酒樓,上門去問,酒樓的夥計卻說不曾瞧見過孫子楚,他出來之時,見得酒樓巷子暗黑,原想著走捷徑回家,看看孫子楚是不是已經回家去了,哪知道到得巷子裡,見得暗影綽綽靠坐著一個人,他只當酒樓出來喝醉的人,上前去借著遠處巷子口的燈光一打量,頓時嚇的魂飛魄散。
坐在地下的,正是孫子楚。
只是他身上衣衫之下帶血,靠近了便能嗅到一股血腥味,至死不能瞑目的樣子。
張誠伸出手指在他鼻端試了一下,早已全無呼吸。
他正嚇的要死,暗想不知道孫子楚得罪了何人,竟然將他打死在這暗巷之中,卻聽得酒樓前面有一隊人跑了出來:&ldo;……那書生的同黨在哪裡?速追了來……&rdo;
張誠靠牆站著,半日不敢動,只等那幫人去得遠了,這才從暗巷裡跑了,急急往回趕,哪知道途中又發現不止一隊人在追他,早嚇的六神無主,驚慌之下,這才闖進了路過的馬車裡。
柳明月與薛寒雲聽聞此事,不禁沉默。
上個月,司馬策親自組建了錦衣衛,專事緝查官員百姓言論不當者,不經過六部三司,凡事直接通稟司馬策。
不止如此,六品官以下的低等官吏及尋常百姓犯事,錦衣衛有處決之權。
方才那位定彥昭便是直接從羽林軍調至錦衣衛的,聽說如今凡事可直達聖聽,可算是如今朝中新貴。
薛寒雲聽說過錦衣衛之事,這才不曾將張誠交出去。若是尋常衙役逮捕逃犯,他定然不會幹涉。可錦衣衛自成立之初,已有數名低等官員被捕,更有京中富戶百姓以隱匿財物,逃避賦稅而入了錦衣衛,聽說大多家破人亡,財產充入國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