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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秀說:「那我和你能溝通啊。」
我說:「你是藝術家,藝術不就是要和所有人溝通嗎?」
秀秀哈哈笑,笑聲爽朗。她帶我到了月亮灣小區34幢的門口。她敲門,高喊:「業皓文!你的快遞!業皓文!快開門!!!」
有人來開門了,不是業皓文,是個年輕男人,穿著t恤牛仔褲,穿拖鞋。他看我們,我看他,花了點時間,我認出他來了,他是友誼賓館的一個前臺,新來的,清秀,頭髮烏黑,眼睛也很黑,很亮,人很熱情,會幫阿檳寄快遞,送報紙,噓寒問暖。
秀秀直接走了進去。我在門口抽菸,秀秀進去後沒多久,業皓文的聲音響起來了,他說:「你先走吧。」
緊跟著,秀秀的聲音響起來:「蜀雪,不是說你!」
年輕男人在門口穿鞋,看看屋裡,又看看我,小聲說:「送外賣啊?」
我說:「送快遞。」
我又說:「那是他老婆。」
年輕男人一愣,不看我了,穿了鞋,低著頭就走了。
我繼續抽菸。忽地,裡面傳來哐地一聲,我跑進去,只見秀秀站在客廳,腳邊是幾片碎片。碎花瓶的碎片。她看到我,一笑,吐了吐舌頭。她腳邊還有另外一隻花瓶,那是她打算給業皓文的。
業皓文神色平靜,走去沙發邊坐下,點菸,抽菸,按了下沙發邊高腳桌上的電話。電話開始播語音留言。一個女人氣沖沖地說話:「你不想聽,掛我的電話我也要說!事情就是這樣了!是她有錯在先!跑去找什麼初戀情人,什麼斌什麼的,那麼多人都知道了!都傳開了!你這頂綠帽子戴得很……」
業皓文關了答錄機。我看秀秀,秀秀跳到了沙發上,笑著跳啊蹦啊。我看地上的碎片,那是屬於她自己的花瓶。我再看她。她笑得很開心,笑得心滿意足。
我明白了,她不再是受害者了,她會以加害者地姿態離開她的避難所。
她會好起來的。
秀秀越蹦越高,手在空中胡亂地擺動,她大聲說:」那是孫毓結婚的禮物!「
業皓文說:「你別跳了,你下來。」
秀秀繼續跳,伸著脖子說話:」是給你的!」
她哈哈笑,已經上氣不接下氣了:「結婚了還可以離婚!」
我聽了,也有些想笑。秀秀看我,沖我招招手,我搖頭,站在沙發後面,沒有動。
秀秀跳著轉了個圈,業皓文仰起頭看她,仍勸說,好聲好氣地:「你下來,不要跳了,摔了怎麼辦?你下來吧。」
他拉她的手,秀秀甩開他,踩著沙發墊子跑到另一張沙發上繼續蹦啊跳啊。有幾下,我都以為她的腦袋會撞到吊燈,但她都避開了,她尖著嗓子喊話:「業皓文!你太貪心了!貪心的人不是撐死就是餓死!你要撐死還是餓死??」
業皓文不說話了,秀秀呼呼地喘氣,我更是沒話說,靜默中,業皓文的手機響了。秀秀瞥了眼茶几,說:」孫毓的電話。「
業皓文沒有接,看她,柔聲勸:「你下來。」
秀秀閉上了眼睛,雙手在嘴邊張得很開,尖叫:「業皓文,我愛你!」
「業皓文,我愛你!」
業皓文嘴裡咕噥著:「知道了,我知道了,你下來,危險。「要去抓她。
秀秀躲著她,笑得合不攏嘴,一不留神,人要往地上摔,我一個箭步過去,抓住了她,她反手抓住我,重新在沙發上站穩了,她看著我,喘著粗氣,捧住我的臉就親了我的額頭一下,她說:」蜀雪,我也愛你!「
她親我的臉,親我的鼻子,一遍遍說:「我愛你!」「我愛你!「
她親夠了,喊得嗓子都啞了,放開了我,彎腰捧住業皓文的臉也親他的額頭,沙啞的喊:「我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