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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閉園的時候,我和蜀雪碰了頭,我問他去看了什麼了,他說他去看羊駝了,羊駝那邊可以摸羊駝,免費的,但是要排隊,我說,是不是很多小孩子,他說,不是的,大人比較多,小孩子都被大人看著,不讓他們摸,怕髒,怕有細菌,都是大人排隊去摸。我說,什麼感覺。他說,很軟,特別適合他這種心靈乾涸的人。」
男人笑出聲音,我也笑,說:「我說我去看斑馬了,一匹斑馬一個人佔了一間好大一間房間,待遇真不錯,飼養員介紹說這匹斑馬是人工養殖的。還說在非洲什麼國家,什麼部落,他們到現在還會獵殺斑馬,吃斑馬肉。那匹斑馬就那麼站在那裡,尾巴偶爾動一動,掃一掃蟲子,養的很肥,屁股圓滾滾的,耳朵偶爾動一動,眼睛往前面看,斑馬的眼睛和鹿眼珠差不多,也和羊眼睛差不多,你吃過羊眼睛嗎?」
男人說:「我還吃過豬春袋。」
「事前知道?」
男人歪了歪腦袋,說:「他知道,他說你吃吃看,一副幸災樂禍的樣子,我說,豬高丸嗎?他說,不是啦。我就吃了,我說豬肚啊?他大笑。」
「幼稚。」我嗤了聲,彈彈香菸,「反正那匹斑馬就那麼站著,飼養員就在它邊上說吃斑馬肉的部落的故事。
我說:「我住在s家裡的時候,阿中看我的時候,我感覺自己就像那匹斑馬。「
「怎麼說?」
「他們家裡的司機,傭人,看人的眼神都好像在看動物,去動物園參觀的那種眼神,就是瀏覽……可能有一個瞬間,他們還會覺得動物很可憐。」我笑了笑。
男人疑惑道:「可憐?你不是三少爺帶回家的男朋友嗎?」
我翻了個白眼:」我不是和你說了嗎,他們家裡缺一本書,《三少爺的賤》,不是舞劍的那個劍,是犯賤的賤。「
」幹。「
我聽到男人罵街,以為聽錯了,他不像會罵街的人,但是阿豐像,四季廣場的傳奇人物阿豐應該不止會罵街,還會打人,會和黑社會談判,雷厲風行,活得像一道閃電,一團烈火。
我看一看男人,男人也看我,又罵了兩句三字經,神色柔和。
我說:「我問阿中,我說,你們三少爺有沒有帶過別人回家啊?阿中說,沒有。
「那你還覺得像斑馬?」
「像啊,不是和你說了嗎,融市的動物園只有一匹斑馬,」我抓鼻尖,抽菸,吞雲吐霧,「操,大象都有兩隻。」
「兩頭……」
「兩匹?」
「那是馬,驢,騾子。」男人問我,「那把七星劍還有人會舞嗎?」
我說:「舞來幹嗎?驅邪?
男人輕聲笑,說了聲:「也對。」
我跟著笑,我想到一個好笑的場景,西裝筆挺的s舞七星劍。他長得太現代了。我想到一個更好笑的場景。s的爸爸,穿著喇叭褲,花襯衫,尖頭皮鞋舞劍。太詭異了,簡直就是一出無厘頭電影。
男人問我:「你想到什麼這麼好笑。」
我說:「我想到你在茶園裡採茶,包著頭巾,你有去過茶園採茶吧?」
男人瞄了我一眼,我笑得更起勁,男人說:「你想像裡,我是現在這個樣子還是你看過的照片裡的樣子。」
我想了想,我看過的阿豐的照片裡,他燙了頭,頭髮黑雲似的蓋在他額頭上,他穿藍色襯衣,襯衣塞在褲子裡,襯衣的衣領很尖,釦子開了兩顆。s說,這是沙龍照,做過阿豐的唱片封面的。
我想像那樣的阿豐站在茶園裡,像什麼?不像生活的片段,像瓊瑤電視劇。我噴了口煙,看看男人,我想像這樣的阿豐站在茶園裡,也不像生活的片段,像電影的尾聲,一個垂垂老矣的角色在青藍的天色裡和霧一起化進了晨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