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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寺裡不好打理。你若不喜歡，明日我修整了再來見你。&rdo;
那人話裡溫柔極了，玉昀又緩緩合上了眼，嘴角依舊彎成了一道弧線。&ldo;好啊。&rdo;
凌霆川撫著她臉上的線條，看她緩緩睡去，又見那些紅疹有些潰爛，更有些許已爬上了她白皙的脖頸。他眉頭緊了緊，忽然有些後悔。他或許不該就這麼放棄她的，她該能活下去。
霍苓悄聲進來，雖是十分謹慎，卻依舊有些腳步聲響。
&ldo;少主…&rdo;
凌霆川的目光流連在女子溫和的面上，少許時候，方緩緩回頭，抬眸望著霍苓。&ldo;你與孫太醫，可有法子應對疫病了?&rdo;
霍苓道，&ldo;請少主借一步說話。&rdo;
繞出來觀音殿外，孫茯也一併在候著。見凌霆川出來，孫茯同是一拜，&ldo;攝政王。&rdo;
凌霆川免了禮數，便問起他二人，&ldo;霍苓的意思，該是有了新進展。&rdo;
霍苓道，&ldo;只是有了個方子，還得先試。我落下狠藥，雖有孫太醫的底方端著，卻仍是怕，病人體弱，撐不過去。&rdo;
&ldo;……&rdo;凌霆川聽得眉間已無法舒展，&ldo;你有幾成把握?&rdo;
霍苓一拜：&ldo;五成。&rdo;
&ldo;那便試。選些年輕的病患先試。若是太過，也還有餘力和機會調整房子。&rdo;凌霆川落了話，卻又問，&ldo;公主呢?她的脈象，還能等多少時日?&rdo;
霍苓嘆息了聲，&ldo;公主脈象算是健朗，不過早前好似有過一場大難。那藥，她是不能先用的。還得等前一批的病人有了結果才好下藥。如今人已發了幾回高熱，那些疹子是血上的熱毒，看來，也已快要蔓延全身了。推算來，慢則七八日，快則只有…&rdo;
話沒完，便聽得對麵人幾聲輕咳。霍苓忙去扶人，&ldo;少主的身體也是強擼之末，如今又染了疫病。霍苓該與你新開一副方子調理。&rdo;
他揮揮手，&ldo;罷了。我便就用你新試的方子。&rdo;
&ldo;……少主。&rdo;霍苓望向那雙長眸裡，幾分不可置信。
&ldo;我這副身子若是都能抗過來，她便該也能。&rdo;
霍苓勸道，&ldo;藥是狠藥，若您撐不過來…&rdo;
凌霆川攤開左手，露出灰黑色的脈絡，&ldo;若撐不過來，孤本也時日無多。&rdo;
孫茯立著一旁，見得那些脈絡，也是一驚，忙道，&ldo;攝政王這是…&rdo;
凌霆川看向孫茯，也沒什麼好藏著，&ldo;是淑太后當年落的蠱毒。&rdo;
孫茯心有悲憫，垂眸一拜道，&ldo;毒已深入五臟，這是造孽啊。&rdo;
凌霆川合掌回來，與二人道，&ldo;那便就如方才說的，與孤試藥。&rdo;
玉昀這一覺下去，便不知道時辰。再睜眼的時候，只覺天也是灰濛濛的。身上氣力似都被抽乾了，抬起半面身子，便耗費了好些氣力。
看身旁的位置是空空的，她心中也有些空空的。這連日來，凌霆川都是在這兒睡的。如今不在了，她便要起身尋人了。
夏日的艷陽高照，在玉昀眼中，卻似蒙了一層灰色薄霧。所有的光鮮都好似淡然了些許，就連佛殿的金瓦紅牆，也彷彿退去顏色，顯得有些蒼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