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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軍,牙關緊咬,竟在這時,做出了一個驚人之舉。他的手朝臉頰邊一摳,那張平平無奇的面容便隨著他掀起的動作,一點一點地被剝落下來,扁平的鼻子拉高了鼻樑,偏黃的膚色褪盡露出暇白,只是一個動作,前後容貌便成兩個極端。
眾人的呼吸凝滯了,一瞬不瞬地啞然盯著季臨川的臉,許多人將眼一揉再揉,不敢相信這絕色與平凡皆是同一人所有。
“我為行走方便,易了容。”季臨川簡單地說出了自己易容的目的,冷笑生起,將人皮面具一擲在地,厲聲一喝,“我夫君已逝,我焉能用假相送他西去,焉能用假相原他遺願!我要讓天下人都認得我,都知曉,季臨川是要帶你們打下江山,原我夫君遺願的晏!王!妃!”
“晏王妃,晏王妃,晏王妃!”
。
晏王妃的名號在一夜之間,響徹了方圓百里。大軍出發當日,季臨川刻意避開了行入城中叨擾百姓的路線,可惜卻避不開長街相送的百姓。
當季臨川的身影撲入眾人眼球時,眾人皆是為之一驚,不是為他的絕色,而是他的英姿。黑甲裹身,將他原本瘦削的身形忖得立挺,充滿張力,抿緊的雙唇洩出軍人的威嚴,駭人氣勢讓人不禁跪伏稱臣。比之他的氣勢而言,那一張臉完全黯淡了顏色。
沒人想到,季臨川披堅執銳,英姿如此颯爽,便是季臨川他也想不到。
在幾日前,還在笑著等待晏蒼陵歸來的季臨川,也絕不會想到,自己會拿起那把當初他嫌棄太重的橫刀,跨上那厭惡他的駿馬,帶領著一群他完全不熟計程車兵,趕赴戰場。
上天何其殘酷,讓他再次面臨了親人的死亡。
當時老僧所言不錯,晏蒼陵將有血光之災,而他將有喪親之痛。
天命,誰人也躲不過。
“璟涵!”長街盡頭,倏然劃過一人高昂的聲音,季臨川一怔,循聲看去,只見在跪倒一片的百姓中,兩人高大的身影明顯顯現。
“長焉,魚香?”
沒想到的故友到來,季臨川遲疑一瞬,小心翼翼地抱著奔夜的頭,一步一挪地翻身下馬。
江鳳來見之,先一步下馬,扶住了他,他報以一笑,麻煩了。
“璟涵……”所有的話都壓在了舌根,江鳳來偏過了艱澀的眼睛,不忍再視,外人不知,他可是明瞭的,季臨川不會馬術,為了馴服奔夜,定是受了不少的傷,而今掩蓋在盔甲之下的,定是青青紫紫的痕跡,只怕連上下馬都帶著疼意。
“多謝。”聲音稍輕,與當日對著三軍吶出的震撼之言遜色不少,連臉色都帶著幾分蒼白,季臨川淡淡地一笑,站穩於地時,挺直了腰桿,步步沉穩跨向傅於世同成御相的方向。
“好小子,這模樣不錯麼!”成御相沒有臉皮的,一巴掌就招呼到了季臨川的肩頭,正中他摔腫了的地方,疼得他悶吟了一聲。
幸而傅於世目光如炬,連忙握住成御相的手,瞪他一眼,轉而對著季臨川歉道:“抱歉。”
“無妨,”季臨川淡然搖首,“你們怎地來了。”
“好友離去,焉能不來看他一眼。”傅於世的聲音依舊冷漠,但在語氣中疏漏出了悲傷與苦澀。
素來嬉皮笑臉的成御相也斂下了喜色,抿著唇緘默不言。
沉默如同毒藥,一點一滴地侵蝕著他們的心,但無人開口去打斷沉寂。
“帶我去看看他罷,我想見他最後一面。”
季臨川一怔,錯開了直視的目光:“他已經下葬了。”
“帶我去看看他罷,我想見他最後一面。”傅於世不厭其煩地重複著方才的話語。
看似簡單道出的話,卻飽含了苦痛,傅於世是不喜於色的人,說到這份上,已經足以顯露他的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