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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送你。」荀斯桓手腳略顯忙亂,替許雲渺開了門,後者出門時刻意貼著門框另一側,與他隔得老遠。
荀斯桓強裝扮著笑容把人送走後,臉立刻垮了,其他的面試人一個也不想見了,疾步回到辦公室,門一關,恨不得給自己兩拳。
談判桌上,面對再緊張的情況,他也向來臨危不亂,怎麼到了許雲渺面前,他就跟被二傻子奪了舍一般,一而再再而三地說錯話。
上次在病房如此,這次在面試上又是如此。明明許雲渺才是被面試詢問的那個,他這個面試官怎麼反而更緊張?
為了把許雲渺騙到身邊,荀斯桓想了這計劃,找了朱立業和許雲渺的父母通力配合,原本一切順利,偏偏他自己這一環節出了紕漏。
也不知許雲渺聽了他在這麼離譜的場合的這麼離譜的告白,還會不會上鉤。
他正自責,唐曉艾的電話已經打過來了:「怎麼樣?渺兒什麼態度?」
「挺,挺好。」荀斯桓心虛地摸了把鼻子,一焦慮,忍不住開始給書架上的書重新排序,「您就按我們說好的來就成。」
剛掛下電話,朱立業的簡訊又發來了,荀斯桓一瞥,心涼了半截兒——
「你把我們家渺兒怎麼了?他出來怎麼是這臉色?」
雲寰很好,處處都是許雲渺喜歡的樣子。
可許雲渺一出匯隆廣場的大門就下定了決心,不論面試結果如何,他絕不會入職雲寰,決不能讓荀斯桓的奸計得逞。
不過,面試結果很容易猜——荀斯桓都向他表白了,哪怕他在面試上唱了出黃梅戲,這offer荀斯桓也一定會發給他。
果不其然,當天夜裡許雲渺就收到了雲寰恭喜他透過面試的郵件,連勞動合同都一併寄來了,滿屏都寫著荀斯桓的「急迫」。
許雲渺早寫好了拒信,看了一眼那高得讓人動搖不已的工資,果斷點了傳送。
荀斯桓也挺執著,收了拒信並不氣餒,三更半夜又私人回了一封郵件,說希望許雲渺放下私人恩怨,仔細考量再做決定。
許雲渺看到這信已經是第二天中午了,本是面試累了在睡懶覺,卻生生被許聞和唐曉艾吵架的聲音給吵醒了。
父親許聞退休前是申城三中的高階歷史教師,是個飽讀詩書的和氣老頭,一輩子沒和唐曉艾吵過幾次架。
這麼溫和一老頭兒,難得會情緒激動而大嗓門,可見問題不小。許雲渺不想讓父母沒面子,便躲在屋裡偷聽。
「就是你假清高,學校分配的房子你非不要!」唐曉艾埋怨。
許聞無奈:「這跟學校分配房子有什麼關係?」
「分配的房子地段多好,現在拿去一賣,貸款不就都解決了?你當我捨得動老房子?」
「貸款是怎麼來的?跟你說了,量力而行,量力而行!瑞恆的病房多少錢?你非要住!」
「我是為了誰?渺兒不是你兒子啊!他那麼躺著,你不心疼?讓他住得好一點還錯了?」
「我……唉,你,你哭什麼嘛!」許聞著急得聲音都劈了叉,「快擦擦,兒子起來看見了!」
後面說話的聲音又輕了下去,許雲渺也無心聽了,倒在床上,心中五味雜陳。
他是家裡獨子,又是聰明聽話的性格,是被二老寵著長大的,家裡雖不是大富大貴,也是緊著最好的給他。
許雲渺不是傻子,瑞恆私立醫院的病房,單是床位費就是公立醫院的兩倍多,再算上其他治療開支,恐怕花費早上了百萬。
哪怕他以前的工作積蓄全部投進去,也只勉強能覆蓋三分之二,那剩下的呢?市郊這房子還在還貸,還有日常生活開支……
父母從不在他面前說這些,可今天吵成這樣,家裡的經濟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