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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瑤池宗,轉道東行,進入九道溝,兩旁群山環繞,積雪小路坑窪不平,幾十裡都遇不到一個百姓,行程緩慢許多。
外面寒風凜冽,馬車裡溫暖如春。
銅爐裡燒的是皇家用的金絲炭,工藝繁瑣,燃燒時帶有香氣,一根木炭能抵兩根真金,在宮裡都不常見,妃子以上才可享用。
兄妹倆吃著烤魚,喝著御酒,旁邊坐著趙茯苓和素兒,用銀筷不停幫他們添酒夾菜。
世家黨魁首的底蘊,可見一斑。
李桃歌掀開簾子,一股寒風侵入車廂,三女忍不住打起冷顫。
趙茯苓一把拽住簾角,急切道:“公子,你身子骨正弱呢,再吹冷風,這病還怎麼好!”
在瑤池強行施展術法,病情再度加重,本來能攙扶著走路,現在只能躺在床榻自怨自嘆,趙茯苓看在眼裡,急在心裡,嘴裡嘮叨不停,埋怨著某人不知死活。
透過縫隙,李桃歌看到在大雪中艱難步行的祁朝露。
這位宗主嫡女在瑤池有上百人捧在手心,從小到大肆無忌憚慣了,不是公主勝似公主,突然淪為囚徒,心裡湧起天大委屈,邊走邊哭,眼淚都沒停過,睫毛結成冰霜,淚痕凍成冰柱,依舊哭個沒完。
趙茯苓也是菩薩心腸,看到祁朝露哭哭啼啼的模樣,糾結道:“天這麼冷,她一個女孩子,該不會凍死吧?”
李桃歌笑著搖頭道:“前年我流放鎮魂關,可比現在冷多了,不是照樣挺過來了?她看似嬌柔,其實是修行者,體魄異於常人,即便是在雪地裡洗澡,也凍不出毛病。之所以哭,得失無法順受而已,想通了自己並不是公主,就不再哭了。”
趙茯苓詢問道:“她何時能想的通?”
幼稚的問題,兄妹倆相視一笑。
李若卿動作輕柔挑出魚刺,給李桃歌夾了塊月牙肉,輕聲說道:“把她放到我身邊,是為了給妹妹當護衛,還是為了拿捏祁風,令瑤池宗生不出二心?”
李桃歌一口吞掉魚肉,搖頭笑道:“拿捏瑤池宗,用得著這麼卑劣的手段?別忘了琅琊有老祖親自鎮守,誰能折騰出浪花?就是覺得你在夔州挺無聊,把她放在身邊給你解解悶,十八騎裡的糙漢子,至少有一大半光棍兒,挺漂亮的女孩子,劍術在同齡人中算是上乘,磨掉傲氣和銳氣,用來當老婆挺不錯。”
李若卿莞爾一笑,說道:“你懂人心,但不懂女人心,第一眼互相不對付,以後很難變成朋友。”
李桃歌嗯了一聲,無所謂道:“要是覺得她礙眼,我把她帶回琅琊,父女團聚,省的再記恨李家。”
李若卿低聲道:“這一路走來,又是收納流民,又是招攬江湖人士,你想成為第二個張燕雲?”
李桃歌面容僵硬,隨後灑脫笑道:“每個人的路不同,怎能沿襲所用,小傘有聖族族人支援,張燕雲憑藉心智韜略帶出十八騎,我似乎什麼都沒有,只好想盡辦法招賢納士,這麼做不一定有成效,或許多為無用功。”
“如此說來,誰都不可能成為第二個張燕雲。”
李若卿淺吟一口御酒,正色道:“你可以成為第一個琅琊王。”
四人不約而同噤聲。
車廂內氛圍驟然緊張。
李桃歌斜靠在軟墊,晃動水晶杯,然後一飲而盡,緩緩說道:“若是父親想要我封王,不會頂住各方壓力去照顧百姓,只要迎合聖人,自會討來封王之路。父親常說,他是大寧的宰相,而非皇家的宰相,先天下之憂而憂的意境,我到現在都沒悟到。”
李若卿輕嘆:“這麼說來,父親根本沒想過成王之路,可他為何又讓你封邑琅琊?”
遲疑之間,李桃歌突然不想回答這個問題。
難道經歷了世故浮沉,妹妹都要提防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