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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毛風,雪渣被西北風裹挾,打在人身上噼裡啪啦不停作響。
都護府生有地龍,將門窗關嚴,室內溫暖如春,一家四口圍坐在銅鍋旁,涮肉喝酒,好不快活。
牛井是出了名的飯桶,從兒時養成好習慣,吃飯時絕不開口說話,一筷子夾起一兩肉,紅色褪去後,放入料碟,全部塞進嘴裡大口咀嚼,然後再用五錢白酒佐味,吃的酣暢淋漓。
老孟年紀大了,常年待在冰天雪地裡,一堆暗疾纏身,所以胃口並不好,只給平安和如意夾肉,自己慢悠悠喝著燒刀子,盡是慈祥笑意。
小如意見到牛井叔吃相好玩兒,於是學他夾了幾大片肉,朝銅鍋裡涮去,老孟用筷子把肉奪走,只給她碗裡放了一片,耐心說道:“你倆呀,千萬別學這牲口,吃飯時把飯往嘴裡倒,他家是富戶,從小就這麼吃,有個鐵胃打底,不怕撐著。你倆才幾歲?要是跟他一樣狼吞虎嚥,小心積食,落下病根。在安西討生活,常年冷風澆灌,必須有好胃才能活的長久,可不能隨意糟賤自己。再說你們如今姓李,琅琊李,不再是小門小戶家的貓狗了,得坐有坐相,吃有吃相,要不然旁人笑話的不是你們,而是桃子叔。”
一對經過摧殘磨礪的兄妹,深知今日這碗飯來之不易,暗自悔過之後,頻頻點頭。
老孟點燃菸袋鍋子,用力吸了一口,煙霧在皺紋交錯的臉龐縈繞,平添幾許哀愁,“到了京城,入了相府,以後再去琅琊,一路所遇到的全是貴人,寧肯不出頭,但不能出錯,得牢牢記住規矩,要不然丟的是你們桃子叔的臉面。憨牛,明個去找周典,讓他請位會教規矩的師傅過來,對了,再找位老學究,教他們讀書認字,免得丟人現眼。”
牛井秉持吃飯不說話的態度,不開口,只是點頭。
“誰要讀書識字?”
門簾掀開,披霜帶雪的劉皇叔走進室內,一邊拍打積雪,一邊負氣說道:“好你個小孟,請先生不請老夫,怎麼,嫌老夫才疏學淺,不配教這對孩子麼?”
四人齊齊起身,如意和平安驚喜喊道:“劉爺爺!”
“哎!~好孩子。”
劉皇叔顫顫巍巍走過去,一手一個,撫摸著孩子頭頂,展顏笑道:“今日沒去爺爺那裡玩兒,該罰!”
老孟尷尬笑道:“老皇叔,倆孩子鬧騰,這不是怕您年紀大了,心有餘而力不足。”
“扯的盡是閒淡!”
劉皇叔對倆孩子和顏悅色,對老孟卻繃起了臉,氣呼呼道:“老夫教書一甲子,不比那些先生有門道?你是不是瞧不起我?覺得我耳聾眼花,耽誤了這對寶貝!”
“沒有沒有,您想教就教。”
老孟陪笑之後,坐下喝了口酒,暗自說道:“教了一甲子都沒教出一個秀才,我敢把孩子放您那兒嗎?”
“你嘀咕啥呢?!”
劉皇叔沒好氣瞪著他。
老孟提高嗓門,大聲喊道:“我說您才高八斗,有大家風範。”
“扯吧你就!”
劉皇叔冷哼一聲,“我聽不清楚,又不是讀不懂唇語,二十個字變十個字,把老夫耍著玩呢?”
老孟訕訕一笑,“喝酒!”
一家半路人吃飽喝足,劉皇叔教孩子背下幾首詩詞,便讓平安如意上床歇息。
老孟和劉皇叔並排坐在躺椅,欣賞窗外飛雪。
劉皇叔喃喃道:“瑞雪兆豐年,看來今年有好收成。”
老孟很不知趣說道:“年年都下雪,年年吃不飽飯。”
劉皇叔皺起花白眉毛,厭惡道:“你這張嘴呀,放入宮裡得被打爛。”
老孟嘿嘿笑道:“所以我才不入宮,京城都不去。”
劉皇叔輕嘆道:“進宮容易,出來可就難了,一入宮門深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