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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完全遺忘。
是索朗措姆校長積極瞭解全國各地中學的支援計劃,回應著各個學校的支教崗報名,繼而許老師從北京遠赴而來,再到如今,另外三個支教崗的老師也在為他們分析題目出謀劃策。
彼時埋沒於土下,今朝也算集萬千之力了。
距離中考還有十天。
方識攸已經回去了縣醫院,這陣子為了中考,兩個人聯絡的頻率降低了很多。這天的微信上只互道了早安和晚安。
許南珩對達桑曲珍寄予厚望太過明顯,小姑娘這幾天焦慮得徹夜難眠。這個問題許南珩其實沒什麼經驗。因為北京的孩子,尤其許南珩就職的學校裡的孩子們,他們出現焦慮情緒的時候,他們家長就已經在介入疏導了。
現在當家長確實也不容易,照顧起居照顧情緒,最好還得有點學歷和見識,這樣跟孩子交流起來才能從容自如。
但山區這裡不一樣,這裡青壯年大多外出務工,達桑曲珍家裡的大人只有爺爺,她是父母雙雙外出,拉姆家是父親外出,周洋家是母親外出。所以別說焦慮情緒了,每天吃飽穿暖就已經算是過得好。
距離中考還有九天。
清晨一早,許南珩照例坐在講臺邊等人來早讀。達桑曲珍一貫來的早,進來叫了聲“許老師好”,許南珩和從前一樣回了句“早上好”。結果抬眼一看她,許南珩蹙眉:“你這眼袋,比我姥姥熬完中藥的鍋底兒都黑。”
達桑曲珍愣了愣,然後實話實說:“我一想到要中考了我就睡不著,許老師,方醫生那裡有安眠藥賣嗎?”
小姑娘對藥物認知不完備,一開口就要安眠藥,把許南珩驚得目瞪口呆。
“安眠藥是能隨便吃的嗎!”許南珩下意識提高音量。
曲珍一激靈:“啊……不能嗎?但我實在是睡不著。”
許南珩琢磨了一下,是他疏忽了,想來曲珍是壓力太大導致的焦慮失眠。他嘆了口氣,說:“你,要不……”
說了個‘你’字兒又生生把話嚥了回去,他坐講臺邊,曲珍站在他面前,他的視野構圖中,後黑板碩大的數字‘9’就挨在曲珍臉旁邊。
他實在說不出來‘你要不回家再睡會兒’這話,於是擰著眉毛狠著心,說:“……你,
() 要不(),來杯咖啡?樓上我宿舍裡有咖啡機。
≈dash;≈dash;給她來倆espres直接精神一上午(),許南珩狠厲地看著她。
“還是不了吧許老師,我不困的,謝謝。”
晚上跟方識攸打電話的時候講了這事兒,方識攸聽見曲珍張嘴就要安眠藥的時候差點嗆咳嗽。
“這小丫頭。”方識攸說,“鎮靜類藥物大多阻斷中樞神經,會導致記憶力下降,她過幾天考試了,記憶力要是下來了不全完了。”
“是啊。”許南珩說,“我也知道那玩意對大腦有危害,然後我惡向膽邊生,我想著給她懟杯雙濃縮的咖啡,讓她精神精神……”
方識攸有點無語:“你……你虧得是高中老師,你要是博導,這麼壓榨下來,一年收二十封投訴。”
“然後呢?”方識攸問,“有什麼辦法解決她這個焦慮嗎?”
“索朗校長解決了。”許南珩說。
“怎麼解決的?”
“唸經。”許南珩說。
“哦……”方識攸瞭然。
信仰的力量。
今天晚餐後的第一節晚自習沒有上,索朗措姆帶著所有孩子在操場的草地上盤膝席地而坐圍城一圈,於月下唸經。
方識攸在電話裡聽說了之後,告訴許南珩,他曾治療過一位信徒,患有嚴重的關節病,這位信徒每天磕100個頭,堅持了不知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