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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來不單承平公府,四公八侯皆是如此。只宣寧侯因自身立了軍功,掌著實權,還算鬆快,也擱不住人口繁重,門下地皮撈的將要寸草不生了。如今,也就皇后的孃家,新封的壽寧伯有些蒸蒸日上的氣象。孟豫章見此景象,愁的差點少年白頭。
孟豫章乃二房嫡長子,正經的國公嫡孫,年紀甚幼,不說跟父兄一般醉生夢死,也該無憂無慮。然而他母親早年撒手而去,雖有孟太夫人接去養活,無後母欺辱之事,卻到底不如親娘在時——孫男娣女眾多,孟太夫人便是想十分偏心眼也不能。何況長孫幼子方是心頭肉,不過是憐其喪母,多照看一二罷了,心裡最疼的還是嫡長孫。於孟豫章而言,感激是必定要感激的,親近卻做不到情同母子了。
說來老太太百般攔著他上學,原無壞心。皆因國子監條件艱苦,想著他一介孩童,自要精心照顧。老祖宗拼死打出來的家業,莫不是叫兒孫受苦來?不為了兒孫錦衣玉食,誰愛去那刀槍無眼的戰場?是以勛貴溺愛孩童者多,嚴厲管教者少。又因內宅婦人,目光短淺,不知前途重要,更休提凡百老人,皆以為自家子孫和睦,彼此依存。殊不知不過是兒孫做戲罷了。休說隔房的兄弟,便是親生父子,還有反目成仇的哩。孟豫章與其父二人就常有不合,只因孝慈之道,又是獨子,面上裝作和氣——憑誰也不想有個聽聞誰家有錢,竟不拘好歹,死活要弄了來做兒媳的父親。幸而林小姐十分知書達理,只怕是親娘在地底下都看不過眼顯了靈吧。
想起親娘,孟豫章一嘆,忽後肩叫人一拍:「四弟作甚?迎風流淚對月傷悲?」
孟豫章回頭一看,見是二哥孟豫然,忙做了一個揖道:「見過二哥。」
孟豫然見他一副假正經模樣霎時渾身上下都不爽快,扯了扯嘴角道:「你又不出門,又不進屋。大冷天兒的,站在風道上作甚?仔細凍病了,叫老太太心疼。」
孟豫章笑著謝過,又道:「在屋裡悶了,出來走走。」
孟豫然上下掃了他一回,見他身著玉色織金通袖袍子,唇紅齒白,好不體面,正是前日他岳家送來的現成衣裳。心下十分不岔,憑甚叫他撿了個金元寶!只因當日已與眾人一齊調侃過,此時再拿出來嚼舌倒顯得極小氣,強忍了。索性眼不見心不煩,仗著年長,竟也不招呼一聲徑直揚長而去。
因素來與家裡的兄弟不甚和睦,孟豫章也不在意。只是怕再立在此處,又招來誰問一通,便使人與老太太說一聲兒,上街去了。
京城,天下最繁華之所在,年前更是熱鬧到了極致。孟豫章漫無目的的走著,不知不覺走到了日常愛逛的書齋來。不想此處也人滿為患,一群身著直裰的讀書人圍在一處,也不知高談闊論些甚,硬是將書齋鬧出菜市場的氛圍來。
孟豫章少年心性,想擠一回熱鬧。仗著個子不高,不引人注意的就竄了進去。不想後頭來人一撞,直跌入一穿著樸素的美髯公的懷中。
孟豫章爬將起來,忙道:「方才沒站穩,衝撞了先生,先生莫怪。」
美髯公裝模作樣的拿著把扇子,直點在孟豫章的額頭上,笑道:「小小年紀便喜歡這個,不好!不好!」
孟豫章愣了一下,不由扭頭看了眼攤在中間的物事。竟是好大一副春|宮圖,霎時羞的滿面緋紅,逃命似的掙出去。
那美髯公哈哈大笑:「原來還是個雛兒!」周圍眾人鬨堂大笑,孟豫章聽的羞憤欲死,又不好尋他們理論,只氣得一溜煙的跑了。
今日也不知是不是日子不好,孟豫章一面暗罵浪蕩子一面賭氣回家。路過其父孟二老爺的書房,深吸一口氣,進門請安。哪知他父親也拿著好一副春|宮,看的口水四濺嘖嘖有聲。只把他氣得胃液翻滾,好懸沒吐出來。因知其父左性,強忍而已。偏孟二老爺今日心情正好,百年難得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