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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自嘲般一嗤:“孤嘴上說著中意他,要對他好,迎他過門,實際一點都不稱責,這樣明顯的線索都擺在眼前了,還是半點沒有察覺。”

“所以從始到終,他都沒有騙過孤。”

梁承驍的聲音很低,不知是在同他說話,還是在自語。

“是孤派人去涿縣追殺他,他受傷失去了記憶,被燕王的人帶到上京,陰差陽錯在倚紅樓遇見了孤。”

“無論是崔郢,還是南郡那張佈防圖,不是欺騙後的補償,是他走之前給孤鋪好的路。”

“……原來是孤一直在誤會他,辜負他的心意。”

北風呼嘯吹過,雪花落在他的衣袍上,很久才暈開一點痕跡。

風雪這樣大,他連一件大氅都不披,好像能在這裡站成一尊遠眺沂郡的石像。

紀聞看得心驚,忍不住低聲勸:“殿下,謝公子的事之後再說,您這麼久沒休息,要不然先回去歇一會兒?”

“不必。”梁承驍說,“孤很清醒。從來沒有這麼清醒過。”

他回過身,即便兩天沒睡過整覺,眸光仍然懾亮得驚人,沉聲道:“……孤要見他。”

乍一聽見這句,紀聞嚇了一跳,差點以為他要連夜翻城牆去蕭元景的營帳,急忙阻攔他:“殿下不可!如今寅部巳部都在嘉陵關內,您可千萬不能以身涉險啊!”

雖然說南越端王是他們殿下的舊情人,但十二部的刀劍可不長眼睛。萬一出什麼意外,他有一百個腦袋都不夠滿朝文武追著砍。

梁承驍用古怪的眼神看了他一眼:“誰說孤要硬闖?”

“方衡不是在關內嗎。”他拂開了肩頭落的雪,冷靜道,“如果蕭元景就是謝南枝,他不可能看不出端倪。”

“讓方衡找個機會出城,不必遮掩得太乾淨,孤要放餌釣魚。”

【作者有話說】

大家放心,他真的很戀愛腦(x

重逢·願者上鉤

沂郡,端王府。

鳳先生在府上憋悶了多日,總算湊上蕭元景從軍營回來的時候,晨間還未過卯時,就氣勢洶洶到了主院討要說法。

蕭元景昨夜回得遲,又是三更才吹的燈。戌部的侍衛在門口攔著他,沒讓他進去,他便在院門前把輪椅一停,一副來質問負心漢的樣子,惱火地朝裡道:

“蕭元景,你是人不是!晉國大軍都打到嘉陵關門口了,你還讓其他人瞞著我?!”

“你心甘情願給蕭元徵當刀使就算了,那北晉的太子又是什麼好東西!我就說當初應該讓他死在叛軍手裡,好過這會兒養癰遺患,養出匹沒心沒肺的白眼狼!”

他身邊的長隨也是看他鬧脾氣鬧得厲害,無可奈何才推他過來,沒成想小公子身體雖弱,性子竟然這般彪悍,叉著腰音聲如鐘,完全看不出久病之人的樣子。

眼看一旁站著的戌部侍衛表情都不對了,長隨趕緊勸解自家公子:“公子快小聲些吧,王爺此刻還在休息呢。”

大敵當前,後方又出了這樣的禍事。可想而知,這些時日裡蕭元景幾乎沒有安歇的時候。

他本意是想讓公子體諒體諒王爺,但鳳先生卻冷笑了一聲,並不吃這一套。

“他原本可以安安心心在王府養病,非要去軍營受冷受凍,誰害的?”他咬牙道,“我今天倒要問個清楚明白,他到底在想什麼東西,蕭元徵是這樣,晉太子也是這樣——被狗咬了一次還上癮了嗎?”

……

外頭吵鬧的勸架的沸反盈天,裡屋睡得再沉也要驚醒。

過了不久,房門被推開,蕭元景披一身狐裘立在簷下,眉宇籠著化不開的沉鬱之色。

他大約是歇下不久又被吵醒,心情並不算好,周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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