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賤奴,敢爾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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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蟾說這句話的時候,也在觀察小恩公的表情,但謝蘊的反應,讓他一時有些摸不準:“失了丈夫和父兄的婦孺固然可憐,可這拖家帶口的,走走停停,一旦叛軍追趕上來,怕是會殃及恩公與令慈。”
那邊啞奴打好水,抱著瓦罐已在等待。
謝蘊將保鮮袋中食指粗的鯽魚重新丟回河中,發出輕嘆:“這樣子走,確實慢了許多。”
原來恩公心裡也是這般想的。
劉蟾心中一喜。
然而,未等他再開口,恩公又說下去:“外頭這麼亂,劉翁想連夜趕路也情有可原,既然如此,我就不留劉翁了。”
劉蟾:“???”
見謝蘊要走,劉蟾忙阻攔:“恩公,某非此意!”
“你說。”謝蘊握著捕魚兜的雙手負背,一副我看你如何狡辯的架勢。
劉蟾:“……”
與其做個反覆小人,乾脆一咬牙,脫口而出:“恩公這樣的世家公子,是妝匣中的明珠,是天上的皎月,怎可如此不顧及自己的安危?!”
“恩公心懷仁慈,某本不該多嘴置喙,可這世道黔首命賤如草,恩公能幫扶他們這一路,卻幫扶不了他們一世,恩公同情她們喪夫喪父喪子,可曾想過,倘若再遇追兵,是否對得起令慈?”
叛軍可不管你姓謝還是姓王。
該殺的,該擄的,一樣都不會含糊!
劉蟾自覺說到了點子上:“還請恩公多為令慈想一想!”
“你說得都對。”謝蘊沒反駁這番言論,反而深以為意:“我沒法對那麼多人今後的生活負責,遇上叛軍,也不一定就護得住家母。”
“那——”
劉蟾才張嘴,又被謝蘊打斷:“所以我做的,只是囑咐車伕慢點趕車,從未主動去與那些婦孺搭話。”
劉蟾:“……”
這話多少有點賴皮了。
跟拿肉包子引狗、回頭卻狡辯自己無辜的有何區別?
“至於劉翁口中的叛軍,”謝蘊不緊不慢地道破:“要是我沒猜錯,珩陽城破前後,大部分百姓選擇了西行前往樊城,其中不乏城中計程車族還有商賈,所以,昨晚圍捕你們的騎兵才會只有五人。”
這一刻,劉蟾才意識到自己低估了這個少年郎。
終歸是他自己大意了。
這些世家子,又怎會真的純良無害?
他看到的,不過是對方想讓他看到的一面!
謝蘊仿若沒瞧見劉蟾變白的臉色,揹著手兀自分析:“你們應該是在叛軍的追擊下不慎與其他人走散,被迫一路北行,雖然那些叛軍也更願意去找世家與商賈的麻煩,卻難保不會有人想繳些別的東西回去,譬如女人。”
那支騎兵小隊,應該是擅離的大隊伍。
所以,他們失蹤後,才會沒有被及時發現。
要知道,在冷兵器時代,素有‘得騎兵者得天下’之說,由此可見騎兵的寶貴。
“你催著我日夜兼程,想來是料定其他騎兵會在發現同伴身死後展開滅絕人性的復仇。”
找不到兇手又如何?
那些老弱婦孺,將會替她承受騎兵的怒火。
一滴冷汗自劉蟾的臉頰滑過。
可此刻,他已顧不上用衣袖去擦。
令他心中駭然的,不是自己所思所圖被少年郎察覺,而是因為——原來對方一直都清楚殺害那些騎兵的後果。
所以,從來不存在什麼一時衝動的殺人。
而少年那麼做,僅僅是為了救下那個村婦的性命。
【奴僕,賤民也。】
【黔首,愚民也。】
【前者,令其生畏,可安家;後者,令其順之,可安國。】